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頁

滿地雜物,明顯有人先一步,翻找過。

昨晚公羊月走後,他明明第一時間檢視過,屋中完好,還落了三道鎖。因為遵循喪儀,他和餘侗為顧在我『飯含襲衣『,佈置小斂之堂,還差人去鄉校請回先生們,最後各守了半夜,早晨時還又檢查一遍,一點問題也沒有。

難道真是剛才……

晁晨讀書人意氣,下意識要去尋公羊月對質,但轉念一想,既然被翻找,定是有重要的東西。這屋子統共這麼點大,平日多是自己在替館主打理,若真少了什麼關鍵證據,也能瞧出來。

而後,他憑著記憶,依次復位,卻一樣不缺。

「難道沒有找到?」

一時間毫無頭緒,只能暫且放下,晁晨清點完物件,就著日光,有些難過,在案幾邊坐了一會,強忍悲痛,去牆角開啟那口置物的空箱,左右環顧挑揀,最後目光落在那幾塊碑碣上:「館主生前最愛鑽研這先秦碣石刻文,不如與之隨葬。」

想到這,他輕手輕腳,依次將碑碣碼放在箱中,待放置完最後一塊,正準備合蓋,箱底忽然下沉寸許,正對的牆面上,露出一個暗格。

暗格見方,不過一拳高,裡頭只有一卷手札。

晁晨心頭砰砰直跳,左右覷了一眼,雙手捧來一觀——

「公羊遲,劍谷七老之二,寧康二年於綿竹殺蜀王張育,開城引秦軍入,軍士慘死,蜀地失守,同年秦將鄧羌於涪西全殲晉軍,秦將楊安蜀郡斬人二萬有餘……

公羊啟,公羊遲之子,寧康三年,遠走雲中,攀附拓跋鮮卑,殺妻求榮,下落不明……」

篇幅有限,字句存缺,但不難看出內容皆與公羊一門有關。

「莫非,公羊月便是為此物而來?」晁晨趕忙又將那冊子反覆端詳,最後在尾端發現一個微小的鈐記,仔細辨來,乃「不見長安」四字。他曾聽流人說過,約莫三十年前,北地有個盛極一時的民間組織,借晉明帝『舉目見日,不見長安『之言自起為號,多與異族朝廷為敵,行義事,有壯舉,私下裡傾囊相助,送受盡迫害的晉人南渡歸家。

晁晨反應過來,顧在我便是這組織中的一員。

他不敢再耽擱,將手札往袖子裡一抄,慌忙去尋餘侗,只是沒想到,那竹簡縫隙裡,還夾裹著一張捲曲的字條,將好飄在他履邊。

拾來看,只有八字——「九原已死,諸君小心!」

「嘩啦」一聲,緊閉的木門被推開,晁晨霍然回頭,冷汗俱下,將字條緊緊攥在手心。

--------------------

作者有話要說:

注1:龜長於蛇,乃諸子百家中名家辯題。

小科普:關於每天一半,無限可分的議題,在這裡並不超前哈,在《莊子·天下》中就已經有相關論述了——「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注2:引用自《禮記·學記》

第006章

門縫裡支出一個腦袋,卻不是公羊月。

「阿陸?」

被喚到名字,那學童索性擠了進來,四下亂看了兩眼,瞧見晁晨一頭大汗,不禁有些慌張,過去攀他袖子,很是焦急:「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袖中還掖著手札,晁晨不動聲色避開,推著他背心向外:「無妨,過來收拾幾件東西隨葬,沒想到睹物思人,館主這一去,不知書館還能堅守多久。你怎麼來了?公羊月走了?」

「還沒,餘大俠走不脫,見你久不歸來,讓我過來看看。」說著,阿陸故意作出一副嫌惡的樣子,「呸呸」兩聲,「先生說得對,皆是巧言令色,惑亂視聽,小五小七已經被說弄得五迷三道。」

晁晨在門上落了鎖,招呼阿陸:「你先去書齋幫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