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江木奴的走卒,反正人已經被我殺了,總不會再興風作浪。」公羊啟替她撫背順氣,見看不出個所以然,便把梅花釘貼身收納,「如練,你別急,江木奴和他的『破軍』在北,若要同南方聯絡,不可能沒有中間人,只要切斷這層關係,他們的勢力想再死灰復燃,便沒那麼容易!」
風如練忙問:「可有線索?」
「現在還拿不準是誰,不過根據『開陽』之前收集到的訊息,這個人恐怕是逃到了代國,若能安全抵達雲中,或許能繼續留意。」
理是這個理,但眼下境況,卻是不容樂觀,能不能到盛樂城還難說,更別提打探訊息,想到這兒,風如練兩手磋磨,憂心難安:「啟哥,我這心頭突突直跳,那個持花人死前如此乾脆,只怕後繼有人。」
她下意識去攀公羊啟的胳膊,目光顫顫:「我……我始終覺得江木奴沒有死,不然為何還有這麼多人阻截我們?我很擔心其他人,還有,還有公公那邊……」
「不要多想,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公羊啟大臂一展,將愛妻摟在懷中,溫聲細語地安撫,「江木奴已經死了,幾位前輩聯手之下,他身受重傷,根本沒有辦法逃出生天,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以江木奴的狡獪,即便死也會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如果他的人真那麼容易收手,我反倒覺得不安。」
「爹那邊更是不必擔心,幾位師叔與他同行,上次分別前,他有說過年後會和幾位師叔返回劍谷,我會想辦法聯絡。」
公羊啟起身給她倒了杯熱水,風如練捧來,剛遞到嘴邊,腹中一陣絞痛,杯子落了地,一口沒喝上。
看她臉色有恙,公羊啟忙向外喊人。
大嫂子來看了眼,瞧著風如練面色如土,拿不準是要生還是小產,便往部落裡找大夫,哪知唯一的醫師恰巧不在,只有個穩婆。
穩婆是個老手,一聽人命關天,披了件衣裳便舉著火把趕去,她雖不通岐黃,但很有些土法子保胎,忙活大半宿後,總算給治住。公羊啟感激,送人原路返回,路過穩婆家氈包,看到外頭的打鐵爐,忽然心生一念,求他們借自己一使。
離開賀蘭山後,風鐸的事他並未擱下,常言道,千金難買真情,如今有這機會,便是親自動手打上一隻也無妨。
就這樣,他夫妻二人在大嫂子的挽留下,又多叨擾一日。
第二日晚,公羊啟拿著打好的佔風鐸歸來時,草場上正起騷動,他警惕是殺手追來,忙回到氈包中,扶著風如練要走。
可等他倆出外,雜亂的馳馬聲卻漸去漸遠。
大嬸子家的男人悄悄看了一圈,把幾人按進屋裡,熄了大油燈後才道:「看著像賀蘭部的馬,應該是在追什麼人,從背後那片山坡上過去的,方才我撿到這個,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人掉的,」拿在他手裡的是一串彩珠,給幾人瞧看一眼後,預備扔爐裡燒掉,「兩位是外鄉人,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們,草原上有幾個部落是不能惹的,獨孤是一個,賀蘭也是一……」
公羊啟卻忽地出手,將那串子奪來:「這是……」
「你認識?」
看風如練詫異,他便將懷中的佔風鐸提前拿了出來,又將那日賀蘭山腳下與人爭買之事悉數道來,只是未免教妻子擔心,並沒有將那姑娘的狂悖之言細說:「我和她交過手,看得真切,這彩珠就是她刀鞘上掛著的。」
刀鞘上的東西遺落,必定是大動過干戈,風如練沉聲問道:「賀蘭部的人在追殺她?」
公羊啟搖頭不知。
大嬸子和她男人聽過後,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草原上糧食少,不少地方要餓死人,追逃奴的事年年有,還是莫管為妙。」說著,便打下皮帳簾子,縮回自家屋裡睡大覺。等人走後,公羊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