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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啟臉上露出一絲歉疚:「對不起,那時尚不可暴露, 所以我獲悉訊息趕至時遲了一步, 那一掌,足可致命, 除此之外,還有你身體裡的毒, 積毒已久,掌力一催,毒發更快,幾乎瞬間毀去根基。你的武功我保不住,我只能依靠放血之法保住你的命。」

難怪公羊月認定苗定武已死,難怪設局的人這些年那般放心。

「什麼?毒?」

晁晨腦中嗡然,空白一片,原來改變命運那一夜,竟發生了那麼多事,原來所知的真相,也只是冰山一角。

公羊啟按住傷口,儘量讓血流得慢些,晁晨滑跪在地,想替他療傷,卻被他一掌掃開。公羊啟大力攫住晁晨的肩膀:「聰明人,不要白費力氣。」

高手,向來自知要害。

「不,不……」

晁晨又鍥而不捨爬上前。

看他手足無措,心中絞痛的模樣,公羊啟又生出幾分不忍,拍了拍他的臉:「那一掌是月兒對不起你,現在,我幫他還。好孩子,讓你吃苦了。」

要怎麼還?

公羊月替他洗筋伐髓難道不是還?

可公羊月不一樣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受害者,自己又何須他還,冤有頭債有主,該由誰償,自有天道昭彰!

公羊啟抓著晁晨的衣襟,將他拉住,從袖口裡抖出一枚發黃生鏽的梅花釘,抖在晁晨手心:「自知無路,我依然來了,是因為我要報殺妻之仇!當年,就是使這暗器的人,追殺我與髮妻入代國,他被我們斬殺於終南山後,仍死灰不滅,可見後繼有人。江木奴心思縝密,極善相人,我以丁百川的身份雖握有聯絡權,卻自始不敢貿然出頭,因而始終不知南方頭目的身份,這一次機會難得,總算被我拿捏。」

「晁晨,你要小心身邊人。」

晁晨呢喃:「是蘇無……」

公羊啟打斷他的話,急於告知下,語氣重了幾分:「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必須一字不漏記下來——」

「鹹安元年(371),『不見長安』首領蕭九原曾設法引出江木奴,領文武三公中的『鐵尺道人』柳徵、『滄浪釣』屠三隱、『芳樽友『華儀,同家父公羊遲和北落玄府的玄之道長共同圍殺,但江木奴狡兔三窟,重傷之下仍教他走脫,下落不明。」

「『破軍』遭到重創,一度四分五裂,當時許多人都認定江木奴已死,包括家父,因而安然折返劍谷,但我和髮妻始終不安,繼續清剿,於次年遭到餘黨反殺,躲入代國。」

在代國,公羊啟借拓跋香之勢,打入幾大部落內部,且結識不少朝廷貴胄,從這些人及其門下智囊中,發現了可疑的丁百川。

敵人狡獪,光殺無用,還會如那身死終南山一戰的持花人一樣,另有後繼者,不如想法子偷梁換柱,摸清敵人底細,或許能斬草除根。就這樣,公羊啟留在雲中,守望在側,一直在尋求一個契機。

苻堅發兵,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後來,代國遭逢破國之戰,趁國亂,我誘捉丁百川,繼承他的身份,作為『破軍』中的一員,單線與南邊聯絡。那幾年,江木奴再沒現身過,『開陽』盟會一度以為迎來正道之光,甚至包括『破軍』內部,都懷疑他已身死,但我一直沒敢放鬆警惕。」

晁晨緊咬嘴唇:「……他真的復活了。」

「是,他復活了,在我確定訊息並非捏造後,既興奮又恐懼,此後,我以丁百川的身份,與他暗中較量長達十數年。」

那究竟是誰指點喬嶺下晉陽找公羊月便能合理解釋——

也許是想以交易為籌碼給兒子保護,也許,想搶在江木奴將手伸向高句麗前,渾水摸魚帶走扶餘玉和扶餘寶藏,畢竟重新運作「開陽」盟會需要錢,江南抵禦北虜,秣馬厲兵也需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