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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看了晁晨一眼,後者道了句「大隱隱於市」,自覺上前敲門。

沒一會,門豁開一條縫,一個和雙鯉年齡不相上下的小子攀著門沿,擠出腦袋朝外看。喬岷抱劍上前,欲要施壓,但那小兒卻似見怪不怪,目光只在他武器上停頓片刻,便溜向別處。

晁晨正要自報家門,那門童卻搶了先:「荒唐齋不接外客,齋主亦不見外人,幾位請回吧。」

眼見他要關門,公羊月一把拽住銅環,當即是闔不上,大眼對小眼。門童謹慎地小退半步,似乎故意誘他往門裡沖:「你要作甚?」

「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不說說話心不甘。」公羊月卻站在門檻外,一步也不肯多跨,就這麼與他僵持。

那門童武功泛泛,拉不上門,卻又不敢鬆手放他進來,瞬間憋紅了臉。

晁晨學精了,一見有機會,便也湊上來,從《詩經》聊到《禮記》,從《易學》說到《春秋》。小門童哪裡懂這些,只覺得有十萬隻蚊子在耳邊嗡嗡,嘴巴一癟,要哭不哭沖裡頭喊:「繁兮姑娘,你快來瞧瞧吧。」

趁他分心,公羊月把門縫豁大三寸,只瞧院中紫藤架下坐著個老人,雙眼混沌,痴痴凝視樹稍,他身側立著個黑衣女子,聞聲沖這頭瞥來一眼。

女子生著雙丹鳳眼,眼瞼下點了顆淚痣,面上不見笑,卻也不生楚楚可憐的悲色,長發高束,幹練有餘而乏了些溫情,遠遠走來,如荒漠裡怒放的不染世俗的雪蓮。

「執著之人,所求必不簡單,這位俠士莫不是打算在此分說,宣之於市?」繁兮盯著那雙扶門的手,不由挑眉。

「是我等失禮。」

晁晨拱手作揖,又去拉公羊月的小臂,可後者偏如石頭坐定,紋絲不動,晁晨有些急,不由道:「齋院如此,主人必定附庸風雅,但凡文人騷客總有些怪脾氣,不可用強,仔細失了禮數!」

「你確定?」公羊月鬆手。

晁晨轉身,含笑沖那姑娘。未曾想那冰美人不通人情,他腳還未跨進去,大門砰然闔上,砸了他一鼻頭的灰。

公羊月不厚道地偷笑,把傻了眼的晁晨擠開:「邊兒去。」說著自個人拍門,小指頭勾著禁步上的玉環打旋兒玩:「能得姑娘青眼,是在下的福氣,吃這閉門羹也是甘之如飴,此去經年必得好生收著,說不準又是一樁才子佳人……」

門裡頭的繁兮把手探向腰間,發覺貼身之物被人順去,臉色鐵青,轉身開門。

公羊月耳力極佳,聽人回頭,立刻把那禁步往晁晨腰間塞,單單露了串流蘇在外。發怒的女人根本分不清人,揚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雙鯉捂著眼睛,看著都心疼:「老月真是越發沒節操。」

好在,那記耳光沒落下,繁兮的手被公羊月凌空捉住,不進分毫。一個仍是面無表情,一個依舊眉目帶笑,但雙鯉絲毫不懷疑,下一瞬便會翻臉動上手,她趕忙撈過禁步,撥開二人的腿,擠到中間槓著。

「姊姊。」

雙鯉替她繫上,溢美之詞張口就說,撒嬌賣可憐更是手到擒來。繁兮猛地被她抱住腿,只覺得如芒在背,渾身難受,下意識要將她拂開,卻在目光觸及小姑娘腰間那綴羽的孕蝶寶珠時,縮手回來。

在三個大男人的注目下,繁兮突然抿唇一笑,掌心輕撫小丫頭的發頂,傾身帶她跨過門檻:「你叫雙鯉?進來吧。」

公羊月把手搭在晁晨肩上,難以置信:「這冰坨子一樣的女人,居然吃這套!」

「卑鄙!」晁晨壓根兒沒在意聽,想起方才的捉弄,心中有氣,裝不出好臉色,沖公羊月狠狠踩了一腳,跟著進了荒唐齋。

花園後的二層正屋便是真正的荒唐齋,門前立柱上刻著一副楹聯,點了金漆,吸人眼球。右側一句「濯鱗滄海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