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偷喝那玩意兒?」公羊月一臉不屑,「你煮得那麼難喝,當然是倒了。」
「難喝?」晁晨狐疑道,「你怎知是我煮的?」
崔嘆鳳在門前等不及,已由書渙領著走進來,雙鯉躡手躡腳,探頭探腦跟在後頭,只覺得屋裡氣氛有些詭異。
好半晌無人應,崔嘆鳳奇怪,小聲問雙鯉:「他倆……有什麼故事嗎?」
「聽說昨晚睡了一覺。」雙鯉隨口接。
方才還靜默的二人異口同聲道:「閉嘴!」
雙鯉摸著鼻子,眼觀心,絮絮叨:「我算是明白了,為何十七這麼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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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兮本說無空,最後還是擠出了一炷香的功夫,單騎出城相送。
雙鯉抱著她的腰,臉在心口蹭了蹭,就是不肯撒手,耽擱許久才上馬。等出了敦煌十里,還是耷拉著腦袋,有些悶悶不樂。
「怎麼,捨不得?」公羊月一夾馬肚,走在她身側。
雙鯉想了想,問道:「你說,繁兮姊姊為何對我這麼好?」說著,她拉開小布包,低頭瞧著鼓鼓滿滿相贈的金銀,如坐針氈。是,她是貪財吝嗇,可也沒到要白拿人好處的無恥之地,心中實在不安。
「誰知道呢?」公羊月回望荒唐齋的方向,一反常態按了按她的肩,不僅沒尖酸刻薄一通叫她拿回去,反而示意她收下,嘴上好一聲嘆:「也許一見如故吧。」
有杜氏的力量,想通關不算難,入了秦境,崔嘆鳳便把他身邊那四位醫女打發回洞庭,自己跟著公羊月一行到了漢中。劍谷在劍門關西南,要顧著公羊月的忌諱,便舍了金牛道,改翻米倉山下巴中,走米倉道入蜀郡,直接往滇南。
巴蜀山多,莫說人,便是猿猱也難行,於是,入山前,五人放馬,改輕便步行。
即便高句麗是個蕞爾小國,好歹也以國冠之,身為王庭劍衛,喬岷算得上追蹤好手,不然當初也不會順藤摸瓜,找到聞達翁的住處。可便是他隨同,出晉陽後仍然被葉子刀追到敦煌。
公羊月推測有兩種可能,要麼葉子刀天生屬狗的,專精追蹤,要麼他在把玉刻留給晁晨時做了手腳,是追著那玩意兒到的敦煌。若是第二種,倒塔下他便全無爭奪的必要,留給他們繼續攜帶不好?
葉子刀出手只能說明,他和他幕後的人很清楚,「開陽」的守護者們都是些硬骨頭,不會廢話半句,即便是晁晨和公羊月,也撬不出半句有用的訊息,留著還有生死之危,不如拿回東西先走一步。
亦或者,他們順著杜孟津這條線索,甚至再大些,譬如敦煌城荒唐齋,便能推測出更有價值的東西,華儀留下的玉刻線索已然被破解,只是己方幾人初涉此間,所知太少,才反而更如墮迷雲。
無論是哪一種,小心駛得萬年船,出敦煌時把不必要的東西都換過一遍,入山時,又再行檢查。
秋來風爽,最適登高。
進山後三日,公羊月不知作哪門子妖,非說急行過於狼狽不整,像是痛打的落水狗,有辱他使人聞風喪膽的名號,就算是生死關頭,也應信步泰然,於是走走停停,慢了不少。
這一日在山中窪地,喬岷捉魚,晁晨生火,崔嘆鳳背著藥簍,尋些灘塗水凼邊常見的草藥遏毒,便是雙鯉也去地裡掘了些野菜,只有公羊月坐在大石頭上,拿著根雞毛草意氣風發地指揮。
「崔兄說我而今需少動武,這樣一來,咱這一行裡便是五個廢人,沒一個能打……」公羊月把自個兒帶上,又依次點過雙鯉、崔嘆鳳、晁晨。
將要點到喬岷時,雙鯉駁道:「十七不是人啊?」
公羊月一本正經道:「他算半個。你們有所不知,滇南女人多,生得嬌媚,善使毒蠱,喬岷要是碰上了,說不準半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