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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頁

「往哪兒走的?」

「小夥子,你真當我通天本事呢?」鹿歸呵呵笑,說到這一茬,反而好心提點,「你們若打這離去,聽我一句忠告,凡是河漫灘子和窪地,見到成碎塊的水凼,下腳小心些,沼澤地吃人,沉進去就爬不出來!」

晁晨並未見過沼澤,聽他這描述,也覺得異常危險,當即放在心上,還作揖致謝。公羊月則自始至終神思恍惚,一個人捧著佔風鐸,翻來覆去把玩。

「人家同你說話呢!」

晁晨撞過去一肘子,公羊月抬頭,眼中茫然正盛。晁晨從沒見過他這副失態模樣,心裡也有些隱憂,便關切問道:「還在想方才的故事?」

公羊月手頭動作一停:「我今年二十有四,往前推算,正生於鹹安二年。」

鹿歸打趣:「還真是你老子?」

玩笑開大,晁晨見公羊月眉頭緊蹙,趕忙挪去正中,不動聲色將兩人隔開,生怕出事:「也不定就是令尊令堂,又未指名道姓,再者,同年同月同日生者,亦不再少數,」 他倒覺得不太可能,只覺得自打離開北典農城後,公羊月嘴上不說,心裡卻感懷過去,又恰因佔風鐸遇巧,保不準中了魔怔,「顧在我的手札你還記得嗎?那上頭不是記載,令尊是在尊祖父死後才去的代國,這全對不上,何況……」

何況鹿歸大師口中的夫妻如膠似漆,恩愛有加,為了一個生辰禮而費心勞力,怎麼看也不像會殺妻。

公羊月卻與他們所想不盡相同。

因為少時家破人亡,他對公羊啟都印象缺漏,更別說是素未謀面的風如練,真正惹他懷疑的是另一個人,那個為賀蘭部追擊的女子:「掛彩珠的彎刀,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真問他在何處所見,卻又記不清,離開代國已有十年之久,又非是刻意銘記之物,腦中只有模糊而混沌的記憶。

「甭多想,緣分臨頭,自然曉得。」

鹿歸看不上這股子較真,敷衍般安慰一句,恰好這時羊圈裡的犬吠不止,他「哎喲」一聲,從毛毯子上跳起來,快步出門瞧看。看來看去是既沒人也沒狼,就老狗兒睡不著覺瞎喚,圍著他又是抱腿,又是舔舐手心。

「去去去。」

鹿歸虛踹一腳,負手往氈包裡走,帳子外的吵鬧終於消弭。

他打外頭進,第一眼落在那隻風鐸上,光亮正好,上頭的花紋比方才指點鍛造時還瞧得真切,立時笑了起來,指著晁晨道:「你這小子我得誇誇,別說,畫得還真像模像樣,這可不就是賀蘭山麼!」

「這是賀蘭山?」公羊月驚愕。

鹿歸走近,指著右上角的兩隻燕子:「當然,燕子梁嘛,我年前才去過一趟,唬你這小子做甚!」

誰都沒曾想過,風鐸上的花紋,並非意象,而確有其實。

公羊月轉動風鐸,把川流那一面對著老鐵匠鹿歸:「那此為何處?」

「這彎來拐去,喲,我看著像無定河。」

「無定河……」公羊月低聲複述,忙又追問餘下兩道花紋:「大師,還有兩面,你看這像山不似山的,可能看出是什麼地方?還有這挽弓人,可是草原上某位英雄?」

這會子,鹿歸卻是憾然搖頭:「為難我呢?我一輩子就在這旮旯地方,連雲中都沒去過,哪曉得這麼多,就那無定河還是我瞎猜的,聽我家二郎說,大河在那附近拐了幾道彎,究竟是與否我也拿不準,我就奇了怪,這花紋可是他繪的,你怎問我不問他?」他指著晁晨,亦是滿頭無解。

晁晨不過為公羊月代筆,如此說來,除了公羊啟,再無人可知。

公羊月退坐回馬紮上,門外的狗又狂吠起來,這次卻沒撲空,鹿歸老遠聽見自家婆娘的足音,抄著手笑臉迎出去。

隨同一道的,還有找來的雙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