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嘯雲說道:「徐汝愚破別離箭時,只出了一招,隨後從後艙離去,我們即刻捏造了一個人物出來,替他掩去身分,想來他不會主動洩漏身分。東林會以為妙計得售,就可能在這上栽大跟頭,我們靜觀形勢便可。我幫撤入幽冀之期尚有一年可緩,過了今年再做決斷不遲。」
沈德潛搖搖頭說道:「奇功絕藝榜雖然只將徐汝愚列八十四位,但是雍揚的人都明白,兩年前他毫不作假的硬挨公良友琴一擊時,已有這樣的實力。他現在的修為在東南各郡,怕只居於少數幾人之下,他這樣的高手實難讓別人來頂替。既使蕭別離給瞞過去,以徐汝愚的性子,未必會對東林會下辣手,畢竟東林會是因為他父親徐行的緣故崛起的。」
沈翼插言道:「我卻認為此事有機可尋。徐汝愚與徐行最大的區別在於他極力建立自己的勢力,東林會插手雍揚,無疑觸了他的大忌,即使他有心相送,邵海棠、梅鐵蕊等人又豈會善罷苦甘休?」
沈德潛還是微微搖頭,不贊成他的話。君嘯雲一行,深夜騎馬由北門馳入,焉能不引起徐汝愚等人的警覺?沈德潛猜到此乃沈翼故意為之,以此逼迫自己表明立場,只是在君嘯雲面前,不便申斥。
君嘯雲觀察沈德潛的顏色,知道他的退縮之心更甚,不由對此行也生出幾分遲疑來。只若不在雍揚立足,依靠內河運輸的長河幫何去何從,實在讓人頭疼不已。
二月前,天機雪秋一封信函由南平專使送達總堂,君卓顏看完,只說了一句:「五十年前的承諾。」然後決定長河幫所有勢力秘密南遷。
長河幫窺得北方局勢隱有不穩的跡象,一直計劃著將重心移到南方,此時君卓顏下此決斷,幫內眾人雖然疑心,卻沒什麼阻力。只是長河幫在幽冀立足近六十年,前後傳承已有四代,全幫南遷,哪會這麼容易?
長河幫的撤出,將會破壞幽冀的勢力均衡,蔡家將做何反應,也未可料知。
沈德潛說道:「昨日江府大宴,梅鐵蕊、張仲道等徐系將領悉數聚集其中,深夜陳子方也應邀出席,到現在還沒有離開,昨夜翼兒加派人手監視江府,想來已引起徐汝愚的警覺,中城向來是後備營控制,君兄由北門急馳而入,想來已傳入徐汝愚的耳中,那日在江中君兄未能與之正式相會,不若過些日子,為你們引見一二。」
「父親。」沈翼叫道,「這都孩兒主意,東林會欲插足雍揚,只有南城許家與我沈家有與他合作的可能,我也不想徐汝愚疑到我們頭上。」
沈德潛勃然怒斥:「以徐汝愚的才智,還不你來提醒。」
君嘯雲知道他不願深談下去,訓斥沈翼不過是驅客之意,站起來說道:「徐汝愚於我等總有相援之恩,沈兄願意引見,我們還是當面相謝才合禮,只是要叨憂府上幾日。」
沈德潛哈哈一笑,說道:「沈府不大,卻也知待客之道,君兄只管在此住下就是。」
沈翼將君嘯雲等人引到客廂,出來時,天際已經發白,天際的浮雲如淡墨輕描而就,涼風吹來,樹梢搖動,極淡的影子在院牆下移動。
六名夜哨正穿過月門,轉至東廂的迴廊。
沈翼猛然想起父親所說「中城向來後備營控制」的話來,心中一驚,心想:府中二百名近衛哪擋得住後備營,父親有所顧慮啊。
如此想來,渾身興奮起來,徑直向東廂沈德潛的書房走去。
沈德潛見沈翼去而復返,面帶興奮之意,不禁詫異。不待他開口,恍然明白他的來意,說道:「東海戰局之後,雍揚撤消了雍揚水營的編制,使得雍揚海航北移至平城,雍揚商貿嚴重受挫,所以重建雍揚水營的願意極其強烈,特別是這兩年來陳族的勢力並沒預期的那般滲透到雍揚,陳族無法直接阻止雍揚水營的重建。」
沈德潛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