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悶著,對身體不好。」一天早上,鍾青不知道從哪裡拿了身衣服,催著我換上,硬是要拉我體驗生活。
「眠哥,你脫鞋試試,真的舒服,不騙你。我小時候最愛刨花生了。」
鍾青赤著腳走在我前面,時不時彎腰把乾硬的草梗丟到遠處。
我穿著鞋都感覺腳底下石頭硌得慌,「悠著點,你也不是十年前了。」
「你跟著我走呀!」
我一看鐘青兩腳白得發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很多年的樣子,「你要是意外受傷,在許鈞的組裡可體驗不到人文關懷。」
然後鍾青就把腳底板抬起來。
我不明所以,「怎麼了?」
「看,我有繭子的!」
「……在哪,看不見。」
「眠哥,你是不是近視?」
我確實近視,但鍾青所謂的繭子也當真不值一提。
一旁翻地的真農民樂呵呵地把腳底板一亮,鍾青的臉立馬紅到了耳朵根。
「哈哈哈哈哈!」
真到了演戲的時候,鍾青的表現還是挺長臉的。
許鈞嘴裡這也不行那也不好,幾乎每拍一條都要停下來講一下,一旁的製片人看得臉都綠了。本來就要趕進度,還摳得這麼細,燒得誰的錢啊!
然而,誰都知道,這已經是許鈞非常滿意的表現了。
他要是真的不滿意,通常會一言不發,只陰沉著臉,等演員自己悟,再然後就是國粹大爆發了。
人真是奇怪。
從前許鈞罵明馥一的時候,我覺得他導演也做得一般——演員不會演,你好歹教一教啊?還不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自己心裡有氣一股腦發作在演員身上?排斥資本塞人,有骨氣你不拿錢啊?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