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
也許你以為只要按照上頭的指示,就能避過此劫。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一個能夠讓你提防的人,好好記住。
好好記住。
這四個字,從那天回來後她就不曾忘掉,累積到今日已成恐懼。她不怕自身的安危,只怕她的固執會害到她爹,直到今天她都還不敢告訴他老人家,她遇見殷仲威的事。
強烈的不安感,像是一塊重石壓在她心頭,而石破軍是對的。在她憂心如焚,鎮日惴惴不安的同時,殷府卻相反的熱鬧。
“殷公子,沒想到您的想法竟和咱們一樣,都想除掉石評事,真是教人意外。”
美輪美奐的偏廳中,歌舞昇平。
前端有美豔的舞伎在跳舞,兩旁有樂手在奏樂,廳堂前端坐滿了朝廷諸臣,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皇上在宴會。
“一點都不意外,吳大人。”殷仲威呵呵笑。“在下和諸位大人一樣,都對石大人好管閒事的個性感到不耐煩,他實在是個阻礙。”
“殷公子,您這話說得地道。”一旁的江大人介面。“石普航仗著他在大理寺那不大不小的缺,插手推掉咱們刑部不少案子,同僚們還因此而被降職。”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大人,不只你們刑部,咱們太醫院也不好過啊!”又有一位大人站出來抱怨。“上回孫院判,不過是在帳上多報了些花銷,就被石評事抓出來,安了個貪瀆的罪名,差點害我也受連累。”
“可不是嘛!現在哪個府院不浮報,就他石普航一個人清高。”
“聽說連他的上司,都不滿意他。”
“那是必然,本來天下太平,他就硬要捅馬蜂窩,搞得大夥兒雞飛狗跳。”
“一個從六品的小官,竟也敢與咱們對抗,真是不要命了!”
在座的朝官們個個來頭不小,少說也三品以上。對他們來說,去批評小他們好幾個官階的石普航,認真說起來,還真委屈了他們的嘴巴呢!
面對滿堂的議論聲,殷仲威只是微笑。石普航任職於大理寺,專司複審刑部審過的案件,是為平反刑案的機構。
只不過,這官場呢,說起來就是這麼惹人嫌。光會當官,不會做人,是無法在這官場中站立的,如今石普航不就站得搖搖擺擺?
“殷公子,您說這件事,該怎麼使力才好?”
殷仲威雖乃一介平民,但勢力大到諸位朝臣都得鞠躬彎腰,聽從他的指示。
“這可得問諸位大人了。”殷仲威的臉上滿是笑意。“諸位大人都在朝廷任職,該用什麼方法對付石大人,相信一定比在下還清楚,在下實在不宜多言。”
殷仲威話說得很客氣,但倘若會聽的人,必能聽出弦外之音,而在座的大人們個個都是老狐狸,自然不可能會錯意。
“是是,殷公子說得是,咱們當然知道如何對付石普航,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評事罷了——”
話落,在座的人哈哈笑。殷仲威表面上舉杯致意,但心裡覺得他們很可悲。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比起這些靠貪汙收賄過活的可憐蟲而言,石普航的日子不知要快活上多少倍,也有尊嚴多了。
“諸位大人,容在下敬各位一杯。”
可惜,他太有志氣,不懂得伸屈的道理。而他那和他一樣倔強的女兒又不懂得看臉色,逼得他不得不動手。
“咱們也敬殷公子一杯。”
現場勸酒聲四起,在座的大人們每個都忙著喝酒挾菜。舞伎們這時紛紛入座,為大人們倒酒,將他們侍奉得服服貼貼的。
“這酒真好喝,哈哈哈……”
既有美酒下肚,又有美女人懷。前來商議的朝臣莫不笑開懷,人生夫復何求。
人性醜陋的一面,全在此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