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那她是不是也有回恨他的權利?
“你說什麼?”殷仲威無法相信他耳朵聽到的。
“我說我恨你。”她當然有權利恨他,她也早該如此做了。
“你恨我?”她從沒對他說過這句話,她頂多對他冷淡,但從來就不是恨。
“我不該恨你嗎?”她反問,語氣中充滿了控訴。
這句話的威力竟有如一支箭,將他一箭穿心,往後射退好幾步。他、他好像不能呼吸。
他想解釋他的本意,告訴她,他不是想羞辱她,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她高興。但她的眼神擺明了她不想聽任何解釋,這讓他原本已跨出的腳步,頓時僵住。
他,殷仲威,天下第一首富,京城著名的美男子,竟然淪落到要向一個女人解釋的地步,這對他的自尊心不啻是一個最大的諷刺。
“我恨你!”石破軍哭得柔腸寸斷,而他的腳步也跟著斷,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就是不想順從命運當別人的小妾,才寧可選擇不嫁,遁入空門。可你就一定要我當妾,一定要改變我的命運,我恨你!嗚……”石破軍哭得身子都縮起來,殷仲威的心也在這一刻縮緊。
“我……”他說不出抱歉,他向來不會說抱歉,他只會——掠奪……
“我!”他無法說,他也受傷了,被她無情的話打傷。
既說不出抱歉,又無法喊疼,他只有回房間治療自己的傷口,任由石破軍一個人在大廳哭泣。
回到房間後,殷仲威的腦中仍忘不了客廳那一幕,石破軍用著怨恨的眼光說她恨他。
我恨你!
這三個字像最強烈的詛咒,詛咒他的靈魂,幾乎使他元神脫竅。
他目光空洞地注視著前方的牆壁,牆壁上掛著畫,那是他偷偷命人為石破軍畫的畫像,此刻正對著他微笑。
你又在偷看我了。
殷仲威彷佛聽得見她用無奈的語氣嬌瞋,那是他花了大半年才換來的嬌顏,直到最近她才肯放鬆的對他,而那是在發生珠兒自殺的事情之前。
你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就像登徒子在說的,敢問你是登徒子嗎?
殷仲威的腦海裡面,突然浮現出他們第一次在客棧會面時她所說的話,當時他就為她的膽識折服。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殷仲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還有名譽可言?
去廟當天,她便把天下人都不敢當著他面講的話,分析得一清二楚,那時他雖想笑,但總帶有一些生氣,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如此對他。
她的大膽,她的冷靜,都是她吸引他的原因。然而最讓他心繫的,卻是她恬淡的性格,在她身邊,沒有負擔。她不會為了得到什麼東西而討好你,不會因為對方生氣就改變原來的決定,她和他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
讓我離開!我答應你,就算我離開你,我也不會屬於別人。我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她唯一要的,只有自由。只想他放手,讓她長伴青燈,這就是她唯一的願望,這是他萬萬做不到的事情。
我就是不想順從命運當別人的小奏,才寧可選擇不嫁,遁入空門。可你就一定要我當妾,一定要改變我的命運,我恨你!
這也是她恨他的理由,她不想順服命運,所以從小習佛,想藉此改變她既定的命運,沒想到還是被他破壞了。
我恨你……恨你……
石破軍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說得清清楚楚,卻字字句句插入他心扉。
她恨他……不,他愛她。
愛恨之間的界線太模糊,曾經他以為他分得清這條界線,可現在看起來,卻不再那麼肯定了。
他愛上了石破軍,這他早就知道。他唯一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