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醒,你先好好歇著。”葛婉怡笑,將沙發一邊的羊絨毯蓋在以濛的身上,“躺一會兒,想想晚上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不用麻煩了,我……”
“不麻煩,好好想。”拍了拍她的手,葛婉怡看向一旁的祁邵珩,將他手裡的果汁接過來給了以濛,轉身的瞬間情緒凝重完全沒有了面對自己女兒的好臉色。
“你跟我出來,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如此,祁邵珩並沒有覺得意外,相較於葛婉怡的不客氣,他倒是神色很平靜,“二樓,書房可以嗎?”
葛婉怡沒有說話,明顯極度的不滿讓她看起來神色差勁的很。
“帶葛夫人過去書房。”叫了一邊的女傭祁邵珩這麼說。
葛婉怡被女傭帶著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倚在沙發上的阿濛,還有一點都無法忽略的完全可以看出來的隆起的小腹,四個多月了竟然。
嘆了一口氣,向樓上走去。
以濛見葛女士明顯情緒不對的上樓,而祁邵珩似乎也要跟去,剛睡醒的人有些納罕,“阿濛。”祁邵珩見他妻子看著他,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肚子,“我去去就回來,你把果汁都喝了嗯。”
吻了吻她的臉頰祁邵珩走開,以濛轉過頭,望著他去跟葛婉怡的背影,瞬間明白了什麼。
剛榨的檸檬汁,她非常喜歡輕呷了一口,使得起初的反胃和噁心感都沒有了。
從一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祁先生最近在看的孕期知識,翻了兩頁,心思卻完全不在書頁上。
二樓,書房。
祁邵珩進來,剛關上門,就見葛婉怡眼神冷漠地看著他,對比現在葛女士相較於初見時候的漠然似乎還是挺客氣的,祁邵珩想。
“您坐。”
葛婉怡站著,剪裁得體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有種別樣的風韻,不華麗完全的黑色,低調的珍珠紐扣讓這個本該將近四十七歲的女人完全像是三十多歲。
“你就是這麼照顧阿濛的?”
祁邵珩明白對方一直隱忍壓抑的怒意終於不再剋制了。
“她有腎臟病,做過換腎手術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冷斥一聲,秀眉緊蹙,這張臉上展現出來的冷豔和冰寒,一下讓祁邵珩找到了他妻子總是神情漠然的源頭。
“我再給你說話。”大有惱羞成怒的趨勢。
祁邵珩應聲,“您說,我在聽。”
“阿濛不能懷孕不能有孩子,你這是在要她的命。”一口氣壓在胸腔上,氣得葛婉怡有些說不出話來。
見此,祁邵珩說,“我去幫您倒杯水過來。”
“不必了。”擺擺手,葛婉怡看著祁邵珩說道,“阿濛的腎臟多年前是之諾換的,現在我兒子已經……”最傷痛的不過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即便之諾已經去世將近八個月,可葛婉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我女兒不能再這樣了。”
“抱歉。”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現在不是讓阿濛給你生孩子,你是在要她的命,她會被你害死的。”
“阿濛,不會有事的。”沉吟了半晌,祁邵珩這麼說,說給葛女士也說給自己聽。
“不會有事?”葛婉怡冷笑,起初的憔悴很快就被現在一臉的冰封所掩蓋,“還是那句話,我女兒出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用不著您,我自己也很難放過我自己。”
葛婉怡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不出他說得話是發自內心,還是表面上單單應付她的話。
胸腔內的怒火隱忍著,感覺像是自己唯一的寶貝也被人殘酷的掠奪了,葛婉怡凝視著祁邵珩,神色冰寒,“實話說,從最初看到你我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更讓我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