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從地獄一下子升至了天堂，大難不死，甄瑤一邊大口地呼吸著，一邊心中高唱聖歌，只差沒在胸前畫十字了。

“為什麼不張嘴？”緋月看著她，柳眉輕蹙，清泠的聲音，聽不出是何種情緒。

她看的很清楚，她只要張口將“月之淚”吐出來，拿到了“月之淚”，樹枝便也自然會鬆開。

甄瑤想也不想，順口答道：“這東西對你不是很重要麼？當然要拼死替你護住了。”

緋月怔了怔，眼底卻是掠起一抹薄怒：“傻。”

那種東西，怎麼值得她用生命去交換！

甄瑤卻是又有些心虛地瞄著她，猶猶豫豫地開口：“狐狸……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氣啊！”

“……說。”

“那個……我把那東西給吞到肚裡去了……”

“……”

很詭異的沉默。

四周空氣卻漸漸冷凝寒凜。

看著眼前那張越來越沉冷的漂亮臉龐，看著那雙怒意漸露的秋水美眸，甄瑤淚眼汪汪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以為我快要死了……我怕我死了那樹會搶走它，所以就把它給吞下去了……我想著，反正到時你可以把我的屍體給解剖了再取出來……”

聲音漸漸弱下去，因為某妖孽的眼神，已經近似要殺人的邊緣。

甄瑤縮了縮脖子，心中開始替自己哀悼。

好吧，就算狐狸要殺了她取東西，她也認了。

緋月看著面前泫然欲泣的女人，忍住想一爪子拍死她的衝動，銀牙緊咬，一字字道：“你還可以再傻一點！”

“月之淚”是狐族自古傳下來的聖物，有著什麼力量，就連歷代的狐王都不清楚，這樣的東西，她竟然給吞進了肚裡，可曾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為了守住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東西，竟連性命也不顧！

這世上，怎麼會有她這麼傻的人類？！

甄瑤老老實實地耷拉著腦袋聽訓。

反正，被她罵傻也聽習慣了。

“‘月之淚’被人類給吞進了肚裡，那我只有將這人類女子帶回去交給霜雪王妃處置了。”煙蘿淡淡開口，目光已恢復平靜。

緋月冷冷看著她，微微握緊手中劍：“煙蘿，你該清楚你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能力。”

方才，她傷的並不輕。

煙蘿靜默了片刻，手中藤條縮回了袖中，“煙蘿明白了，煙蘿會先回去請示霜雪王妃。”

甄瑤見她這模樣，似乎打算撤退了，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難保以後不會再有麻煩。

迷霧漸漸散去，煙蘿的身影也隨著霧一起消失不見，院落又恢復了平日的寧靜。

那棵活了的大樹，此時卻是又和往常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原先伸出的樹枝又全都回歸正位，若不是地上掉落的枝葉，方才的事彷彿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但是，該面對的問題卻還是得面對。

甄瑤抬頭瞅瞅身旁的妖孽，訕笑：“……狐狸，那東西要怎麼取出來？”

緋月只是若有所思般地看著她，皺了皺漂亮的眉。

甄瑤正考慮著要不要吃點洩藥，試試排洩時，忽然腰間一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漂亮的不像話的臉龐已然俯下，狐狸微涼的唇已然覆在了她的唇上。

一瞬間，甄瑤本能地瞪大了眼，大腦卻是短路宕機了。

等到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吻了，而且還是被一隻妖孽狐狸吻了，最最主要的是，這隻狐狸和她還是同一性別的時候，甄瑤整個人都快要自燃了，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脆弱的小心臟就快要跳出胸口，但是卻沒有厭惡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