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一帆黯然道:“可惜如此高明人物,咱們竟當面錯過。”
呂子平道:“此人走了倒不要緊,倘若因此洩漏了本島的秘密海一帆揮揮手,道:“不用說下去了,把螺屋拆毀,咱們回去……”
海雲失聲道:“爹,為什麼要拆毀螺屋啊?”
海一帆嘆道:“從今以後,咱們再也用不著這地方,也永遠不會再到這兒來了。”
他仰望雲天,神情一片凝重,彷彿用盡了平生之力,才吐出這短短的幾句話。
三天過後,一艘修整如新的三桅大船,已經裝載妥當,準備啟程出航。
狹長的外島沙灘上,螞蟻般的擠滿了人群,海面船艇往來如梭,圍繞在大船四周,許多人在殷殷話別,許多人在感傷垂淚,許多人爭著攀附小艇來到大船旁邊,依依不捨地摩挲著船舷,淚眼悽迷,噴咽難語。
岸邊一頂青羅傘下,海一帆神色凝重的端然而坐,手裡拄著那柄鮫魚皮鞘的長刀,肅穆得有如一尊神像。
呂子平垂手侍立符側,低著頭,不時引袖擦淚,滿臉愁苦之色。
這時,一艘小艇正將蘋兒和周大娘的擔架載向大船,海雲在舷梯口迎接,待擔架抬上了船,小艇折返灘頭,船上舵樓立即響起三聲號角。
海一帆迎面看看天色,緩緩站了起來,說道:“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呂子平突然搶近了一步,屈膝跪倒,含淚說道:“島主請多多保重,早賜音訊,好叫屬下安心。”
海一帆破額一笑,說道:“子平,男子漢大丈夫,何必作此兒女之態,起來吧!”
他不說這話還好,話一出口,呂子平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籟滾滾落下來,而且抽泣失聲,悲不可抑。
海一帆搖搖頭,又道:“子平,你我十餘年相處,名為主屬,情同手足,如果不是這片心血建立的基業捨棄不下,原是要帶你一起去的。”
呂子平嚷聲道:“屬下知道。”
海一帆嘆口氣道:“我走之後,島上事務就由你全權處理了。從今天起,不必再閉關自守,也不須在保守此島秘密,有願意來的,儘可任其居住,不願意住下去的,儘可任其離開,客商交往,悉由自便,你只人代我看守著這片基業,或許有一天,咱們還會回來。”
呂於平拱手道:“島主放心,屬下會謹遵訓示,引頸靜盼歸期。”
海一帆苦笑道:“話是這麼說,有生之年能否再返隱居那就要看天意了,不過有句話,你要牢記在心裡,島上生活儘可依舊,兵刃和武器務必埋藏起來,兄弟們各安本業,暫時停止練武,至少須等那些黃衣人來搜查過後,才能恢復操練,同時,在他們搜查盤問之時千萬要忍耐,絕對不準反抗動手。”
呂子平道:“屬下已有安排,不勞島主叮嚀。”
海一帆伸手輕拍他的肩頭,謂然道:“既然如此,我就把琵琶島交給你了,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舉目向沙灘掃了一眼,提起長刀,下了小艇。
呂子平哽咽叫道:“島主,恭祝一路順風,恕屬下不能遠送了。”
岸上哭聲四起,島民們揮淚拜別,黑壓壓跪滿了整個沙灘。
大船升起風帆,拔錨起航,緩緩駛向大海,那些圍繞在四周的海鳥,兀自尾隨相送,不肯折返。
只聽岸邊海上,揚起片片歌聲——
“十年苦樂共相隨,一旦相舍不勝悲。今朝灑淚別尊顏,何日掃徑待重歸……”
海一帆屹立船頭,臉上帶著微笑,兩行熱淚卻沿腮而下。
隨侍身後的海雲、蘋兒,以及李榮、霍豹等人,一個個都淚水滿面,唏噓難禁。
其中哭得最傷心的竟是蘋兒。
也不知她是被這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