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目道:“三位現身相見,就為了說這些話?”
枯禪和尚道:“老衲的來意,施主還不明白麼?”
胡一帖又介面道:“咱們都是海大俠的朋友,閣下也曾受過鐵門莊的厚待,如今卻不顧道義,竟想劫走禍水雙侶,咱們自然無法坐視。”
書生微笑道:“好一位義薄雲天的胡大俠,海一帆交了你這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了。”
胡一帖哼道:“至少勝胡的沒有幹出入莊搖人的勾當。”
書生聳肩笑道:“就算我對不起神刀海一帆,這也不關三位的事,三位又何苦逞強出頭,自取其辱?”
胡一帖冷笑道:“你別以為血焰刀天下無敵,就可以橫行無忌了,告訴你,那隻嚇得住軒轅十二妖,卻唬不住咱們枯禪大師。”
接著,向章冰岩一楊頭,大聲道:“老章,不用聽他學貓叫,把人帶走,有枯禪大師擋著,怕什麼?”
章冰岩性較耿直,聽了這話,雙鉤並交左手,便向黃衣人奔去。
“站住!”
書生突然高高舉起右掌,沉聲道:“誰若自信解得下‘血焰刀’,那就儘管動手。”
對面三人不約而同倒退兩三米,六借目光,炯炯注視著書生那雙手掌。
掌綠色呈枯黃,更不見凝功時特有的血色霧氣。
枯禪和尚仰面大笑道:“血焰刀雖然世無匹敵.卻太耗精血,施主未獲充分調息,再要施為,只怕有些力不從心吧?”
胡一幟忙又慫湧章冰岩道:“聽見了沒有?趁他體力尚未恢復,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章冰岩這時卻又心存疑懼,遲疑著不敢擅動了。
書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緩緩說道:“血焰刀無堅不摧,自然極耗精力,但若孤注一擲,未當不能連發,諸位不信,何不試試?”
胡一怕低聲道:“試就試,老章,動手呀!別這樣明小如鼠……”
話未完,只聽章冰岩驚呼一聲,踉蹌急退。
敢情就在這剎那間,書生高舉的手掌上,又泛起一層淡淡的血霧。
胡一帖機伶伶打個寒華,嚇得腿都軟了,想逃無法舉步,急忙死命拖住章冰岩的手臂。
枯禪和尚自恃身份,心裡雖驚,卻不好意思逃跑,腳下連退幾步,橫舉烏龍禪杖,將“枯皮神功”提聚到十成以上,凝神蓄勢而待。
那書生深納一口夏氣,哺哺念道:“血焰刀,無堅不摧,在劫難逃。”
四句話沒念完,胡一帖和章冰岩已連滾帶爬奔入林中。
枯禪和尚雖沒有跑,腳下卻急急又退出五六步,人已遠離那書生十丈以外。
就在這時候,一陣單調而清脆蹄聲,由燕京方向傳來,不多久,大路上冉冉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漸行漸近,待看清車上清形,書生和枯禪和尚臉上都問時閃現出驚詫之色。
原來那正是二虎駛走的馬車,而且車轅上仍然坐著二虎和那名黃衣人,一切都沒有改變,所不同的,只是馬車行駛得十分緩慢,不像離去時那麼急迫。
書生沉聲問道:“二虎,誰要你回來的?”
二虎沒有回答,馬車卻在路旁停了下來,剛停下,那匹拉車的馬忽然四路一軟,砰然倒地。
因為馬匹忽然跌倒,車轅被帶動問前一傾,二虎和那名黃衣人也從車上滾落下來。
他們並肩坐在車轅上的時候,倒看不出有什麼異狀,這時滾落地面,兩人仍然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全身僵硬不變,才知分明已遭火點閉了穴道。
書生神色立變,腳下微動,似欲趕前檢視,又強自忍住,冷哼道:“車中是那位朋友?請出來談談。”
車內寂然無聲,毫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