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向前行走了幾步,再回過頭來看看那個神秘的乞丐,他仍在靜坐在那裡做著屬於他自己的“修行”。此時,我的腦海裡就由不住的想,他為什麼會反覆的唸叨那樣的同一句話,大概是他看到古城牆正同他一樣遭受著悲慘不幸的命運,而為這段同病相憐的古城牆做虔誠的命運祈禱吧!至於我這樣的想象,也許有些牽強附會,但我又想不論是處於哪個方面的考慮,我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尊重眼前這位神秘人物的。在我看來,我們彼此之間只是生命的狀態不同罷了,而對於這段衰敗古城牆的情感感觸,只是彼此用了不同的表達方式。
告別了神秘的“修行人”,繞過一個接一個的古城牆墩臺,不知不知不覺間,竟到了這段古城牆的最南端。這裡是該段古城牆與南邊不大遠處的東南角樓,間隔了幾百米距離的斷裂處。為什麼在這裡會有這樣的斷裂呢?據那一會兒看報紙的年青小夥子說,此處的斷裂是清末政府為了修建京奉鐵路,而不得不破壞當時整個古城牆的完整性。這種說法的真實性是否可靠,還有待於我進一步的查閱相關資料證實,但就對於現在而言,這也許是比較可靠的答案吧!這段殘缺古城牆南段的斷裂處,縱橫交錯的碩大古磚參差不齊,錯落的突現出極不規正的豁豁牙牙,給人以滄桑衰敗之感。這裡最顯眼的是那完全暴露在外的古城牆“血肉”——敦厚寬博深砌的古城牆夯土。這有著數百年深厚歷史沉澱的夯土,卻有著異常的結實的身軀,這些無處不在的夯土,填充於整個古城牆古磚所構成的堅固內槽中,其厚度則是隨古城牆的高度而定。迎面觀之,無不被這古城牆的堅實“血肉”所折服。再留意的觀察,這裡斷裂處的外圍,被鐵製的欄杆圈包了起來,我想這大概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故而設此用於禁止遊人攀爬吧!略帶寒意的春風,輕輕的拂過我的臉頰,我的身心能夠切身的感受到這風中所裹帶的縷縷春馨。儘管這裡有著鐵欄杆的外圍,但我還是決定要攀爬上去,親身與那敦厚深砌磚土相間的古城牆殘體,進行心靈深處的人牆對語。
當人的思想有了某種動力的時候,身體也會隨之而變得敏捷了起來。就這樣我沒有費吹灰之力,便順利的翻過了欄杆爬向了這斷裂處古城牆的頂端。站立於這段古城牆的最高處,我的眼前頓時心曠神怡的開闊了起來,低頭俯視四周更能感覺到它的敦厚寬大,轉身行走在被風雨風化了的夯土表層,腳下有一種自然軟綿綿的感覺,如同初夏赤腳行走在綠意盎然的草坪中一般。這裡古城牆頂端的縱橫幅度之大,說他敦厚寬廣一點兒也不誇大,我曾親自渡步測量的結果是夯土橫寬要高達20步之遙,就是古城牆裡外磚砌的堅硬外殼部分也有6步之距,更別談整個古城牆的縱長了。這樣浩大的工程,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和時間啊!諸如這樣的疑問,我的內心深處無數次自己默默的問著自己。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裡彷彿湧現出了——昔日無數築建古城牆的工匠,一聲聲齊心協力夯土打夯時的嘹亮號子聲,還有那在烈日炎炎下,受巡工官兵監視下的汗流浹背的民工辛勤勞作的忙碌身影。正是他們用自己一點一滴的血汗,築起了這在當時為防禦外敵侵襲的堅固古城牆。這樣看來,只有真正的勞動人民,才是推動整個人類歷史的車輪前進的真正動力,無疑勞動人民更是承載偉大人類文明的人。
一陣春風又起,鄰近古城牆的垂柳的柳枝隨風飄動了起來,我用手輕輕的扶著這棵在春風中搖曳的柳樹,無意中欣喜的發現,它飄動著的柳枝上有了幾分新綠,我心中知道,又一個春天真正的來臨了,但同時我又抬頭遙望著這段衰敗的古城牆,心中不由得又自己問自己——真正屬於它的春天什麼時候才會來臨呢?
二零零七年仲春於北京水木清華園 。 想看書來
洪洞這個縣
我在故鄉山西洪洞,生活了二十多個春秋。我不敢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