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試試?」賭石店的老闆捧著碗麵正在吃,見走進來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覺得這單肯定穩賺,心中暗自開始得意。
「門前的400元,架子上的1000元,隨便給你拿一個?」老闆問。
「我挑一下。」林思渡說。
他從口袋裡拿了三色燈,打光去看陳列的小石頭。
賭石是一種風險很大的機率遊戲,但是珠寶鑑定從業者已有的專業知識,能夠把風險降到最低,剩下的才看機率。
白光看種,黃光看色,林思渡的手法很熟練,石頭的皮殼、種與色,他都兼顧著看了。
老闆看他的動作有些意外,他其實不相信這麼年輕的小孩會看石頭,覺得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要這個。」林思渡指著一塊小石頭說。
這塊石頭皮殼一般,打燈可以看見很淡的綠色,不算太好,但是有增值的可能性。
「這個400。」老闆說,「加個50塊,我給你切。」
「不用。」林思渡拒絕,「借用一下機器,我自己可以切。」
「你自己來?」老闆不太相信,反覆強調,「那切割機很快,容易傷到手,傷了就不輕,就五十塊錢,這不用省啊。」
「不是新手。」林思渡把口罩戴好。
「不是新手也玩不好這個啊,不是我們幹這行的,有幾個人敢自己切啊。」老闆不太放心地站在他身邊看他操作機器。
林思渡確實不是新手,他在大學的實驗室裡沒少用過類似的機器,他從口袋裡拿了只白色的油漆筆,在石頭上標切割線,劃分得很標準。
「打得太偏了吧。」老闆多嘴,「小心切到手。」
顧淮站在玉器鋪子的二樓跟同學說話,當初這店初開的時候他幫著投了點錢,如今每年都有分紅打到他的帳上,只是相比於其他的進帳顯得微不足道,顧淮都快忘記了這件事,但他同學明顯是記得的,見到他也格外得熱情,各種招待。
「怎麼想起來親自過來這邊?」同學問。
「那幾個朋友想來玩,我看看熱鬧。」顧淮說。
對面的賭石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人,顧淮隔著有點模糊的玻璃窗往樓下看,總覺得站在那裡的人背影好像林思渡,單薄卻不過分瘦削。
他覺得自己魔怔了,強行嘗到了點甜味之後,今天看誰都像是林思渡。
林思渡戴好護目鏡,把挑好的石頭按在切割機上,粗糙的石頭表面和他白皙的手指對比鮮明,切割機器旋轉發出刺耳的金屬音,他半點都不猶豫,把石頭按照標好的切割線的位置,往切割刀上壓,他標的位置很淺,指腹幾乎是貼著刀片,店主看得出了一身汗,生怕他受傷。
薄薄的一層石片被切割了下來,露出漂亮的內裡,竟然還是個糯冰種,裂隙從旁邊險險地穿過去,算是比較完整的,半點都沒有浪費。
「切漲(行話,賺了的意思)啊。」店主看林思渡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先前那副看不起的態度,「小帥哥專業的吧,還是從小就玩?」
「學院派,接觸過幾次。」林思渡摘下護目鏡,指尖抹去了翡翠表層的石頭粉末,「這次運氣好。」
「運氣是太好了,這能做個吊墜了。」店主說,「雕刻好的話,賣個大幾千沒問題。」
「嗯,5x4x3大小的沒有問題。」林思渡不喜歡多說話,洗乾淨手,帶著自己的小石頭離開了。
顧淮站在賭石店的門前,總覺得空氣裡留著點很淡的桂花味。店主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長得好看的一個接一個地往他的店裡來。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眼尾狹長,眼睛看人的時候凌厲,嘴角笑意隨性懶散,身上衣服的質地很有質感,光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