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系列檢查最終敲定結果時，我沒在秦石臉上看到任何的欣喜，有些疑惑地掐了下他的臉，“怎麼有了你也不開心？”

秦石目光沉沉地看著報告單不說話。

我有點怕他這樣，伸手抱著他，語氣有點討好的意思，“你不高興嗎？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先回家。”

“好。”

秦石從知道這個訊息開始就沒怎麼說過話，睡覺的時候還沒見到他，趿拉著拖鞋去書房找他。

推開門就見秦石像塊兒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走到他跟前，“怎麼還不睡？”

他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兒頓了頓，“困了怎麼不睡？”

“你不在睡不安穩。”

秦石讓我坐在他腿上，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胸膛，很結實很安穩。

沒一會兒我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秦石反常的態度持續了很久，我想他是歡喜過了頭。

這天我又吐了個昏天地暗，當初懷歲歲他們的時候都沒吐成這樣。

“小南瓜。”秦石叫我。

從醫院回來以後的這一個星期，秦石沒再出去過，在家裡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嗯？”

秦石沉默了會兒，像是鼓起勇氣重新開口，“打掉吧，不生了。”

我以為是幻聽扭頭問他，“你說什麼？”

“我之前不懂，從醫院回來那天我問了小糊，她說你這個情況有點危險，營養跟不上，身體吃不消的。我不想你冒這個險。”

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拍開他要來碰我的手，“別碰我！”

“你冷靜點兒聽我說。”

“我不聽！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是期待他到來的，到頭來他也是個不受人待見的，你不想要為什麼有他之前不做好工作，等到他來了，你跟我說不要了。你倒是輕鬆了，可他是一條人命，不是你的狗！”

秦石按著我顫抖著的雙肩，跟我對視，“你聽我說，我沒有不想要他，如果要他的代價是你，我寧可不要。

我要他平安誕生，也要你平安健康，但我不能貪心，先前是我不懂，我給你道歉，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想失去你，真的。”

秦石說著眼眶紅了，聽他說完我也有所動容，伸手抱著他，摸著他的後腦勺輕輕出聲，“我自己心裡有數，除了他我給不了你什麼，阿也他們的出生沒有人期待，可他不一樣，你懂嗎？

我想要他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長大，他的兄姊，他的父母，都會愛他，不是嗎？

沒關係的，石頭，懷歲歲他們的時候我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還不知道這裡面是一個還是兩個，一個的話肚子就不用再像氣球那樣兒了，生產的時候你也可以陪我一起進去。

他的爸爸陪著他出生，是一件很酷的事兒呢，對吧？”

我感覺到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掉落在我的脖頸，我輕輕拍著他的背，“你也說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是我們的見證，我想留下來。”

“我怕…小南瓜，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我怕…”秦石哽咽道。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發誓。今後我一定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定期去醫院做檢查，如實跟你彙報我和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