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她和小龍女會談起各自的兄長,如果讓哥哥知道了,她也會難為情。
靈瑾想到這裡,不禁有些高興,微微抿唇而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溫度比平時要暖,宛如春雪初融、柳葉開枝,有種愉悅的幸福之感。
這時,尋瑜眼角的餘光瞥向靈瑾,將她這般神情盡收眼底。
尋瑜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微沉,隱約不悅起來。
尋瑜與靈瑾很快到了祭司殿。
一家四口難得聚一次晚膳,過程十分愉快。
女君小酌了幾杯,喝得微醺。
大祭司看得有些無奈,卻還是縱容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言道:「少喝點,乖。」
靈瑾也吃飽了。
她抬頭看向空中月色,對父母道:「爹,娘,時辰晚了,我先回屋了。」
「去吧。」
大祭司無奈地撐著女君,對女兒卻是溫和。
但他看著靈瑾的面色,又有些擔憂道:「瑾兒,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月色之下,靈瑾的面板如象牙般潔白,她裙擺輕盈,神情飄忽,是有些沒有休息好的樣子,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
靈瑾最近早出晚歸,總有事情要做,寢殿內的燈也經常亮到很晚。
大祭司清楚,孩子大了,總歸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做,但見靈瑾如此勞累,難免會有擔心。
他叮囑道:「我知道,你到了這個年紀,肯定會有你自己的苦惱。但是凡事不可過度,要注意休息,明白嗎?」
尋瑜安靜地坐在桌前,聽到大祭司的話,目光微動,往妹妹身上看去。
靈瑾對大祭司淺淺而笑,回應道:「我明白的,爹。」
說完,靈瑾行了一禮,便起身離開。
回到屋內。
靈瑾點起室燈,將光線打到最亮,然後開啟存放機關術工具的木箱,又取出機關弓。
她熟練地將機關弓放到桌上,手指掠過一排工具,然後取出最小的一把,埋首到機關弓前,在燈光下對它做細細的調整。
屋內燈火通明。
為了方便晚上看書,以及做調整機關這樣精細的手藝,靈瑾往屋內加了好幾盞燈,因此她的屋子比鳳凰宮別處都要明亮。
桌上放著一個蓮花碗,這是靈瑾與小龍女通訊用的器具。不過,因為房中日常擺著一個水碗太過奇怪,她往裡面灑了碗蓮種子,現在小小的蓮花已經長出來浮在水面上。蓮花碗瞧著不再像個通訊工具,倒更像是裝飾的盆栽。
架子上擺滿關於射藝和機關術的書籍,牆上掛著好幾把各式各樣的弓。
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靈瑾拿著一根針似的小起子,一點一點轉動機關弓內部的木螺絲。
不知不覺,靈瑾進入大學堂後,修習高階射藝,已逾四年。
她射藝、術法和機關術三門課都進入了高階,且靈瑾閒來無事時也修了幾門小課,因此實際上已經達到畢業標準。
不過就像兄長那樣,靈瑾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想學,遠遠還沒到可以離開的時候,因此依然留在大學堂參加修業。
這幾年,靈瑾嘗試做了好幾把機關弓。
因為母親留下的那把最初的機關弓,和她身形不是特別合適,靈瑾暫時已經不用,但依然掛在牆上,時不時抬頭看看,作為勉勵。
不過,因為她自己做出來的機關弓,基本上都是基於母親那把原弓的調整,威力雖然強了一些,但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小型翼族仍然難以得心應手地使用。
想到這裡,靈瑾目色微沉。
但眼下,除了繼續做力所能及的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唯有腳踏實地,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