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距離他上一次過來,已經好幾個月了。
臨淵在井邊,往井底下望了望,確認水質。
然後,為了入水,他緩緩解開衣衫,打算脫掉衣服。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一陣怪異的靈氣波動,如飛禽點水般一掠而過。
臨淵的神經何等緊繃,他根本不敢在這種時候出岔子。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迅速用手無聲地掐了個訣,速度快得看不清動作,手幾乎只剩下剪影。若有人在此,一定會驚異於臨淵施術時的熟練果決,他的動作如此漂亮,即使望梅先生門下術法修業的得意弟子,也難以望其項背。
最關鍵是,他用的並不是任何一門翼族術法。
下一刻,只見井中之水如狂濤掀起,從井底傾湧而出!
在臨淵的操縱之下,通透溫柔的井水變得如刀片一般鋒利,他們化成一片片利刃,刀葉般向遠處飛出!無數水刃,直直朝某個方向撲去——
「嗚咻——」
撲啦啦……
不遠處,響起一聲古怪的鷹鳴,然後就是翅膀撲騰的響動,似乎有鳥類無力哀鳴,接著骨碌碌滾落在地。
臨淵目色淡漠,近乎無情。
他的神情晃動了一瞬,但並未動搖。
他收起手勢,讓井水復歸原處,然後順著聲響,滑動輪椅過去檢查。
然而,在發出聲響的位置搜尋半晌,臨淵卻什麼都沒找到,更沒有活人的蹤跡。唯一的異樣,就是他在地上撿到一個被水術劈成兩半的木雕。
臨淵拾起,將兩塊木頭合在一起,發現這原本是個木頭鷹。而且,在木雕的殘軀之上,還殘留著幾絲仙法消散後的靈氣。
有術法!
臨淵心頭一震,但接著,他又皺起了眉頭。
他剛才那一擊明明有擊落之感,可最後別的都沒有,只找到這劈成兩半的木雕。那麼顯然,先前的動靜和靈氣,都是這隻木鷹發出來的。
可是,他剛剛的手感,明明擊中的是有肉身的活體,可為什麼最後落下來的卻是木頭?
而且,他分明聽到了拍擊翅膀和雄鷹鳴叫的聲音,若是木雕,這又是怎麼發出來的?
如果是傀儡類的術法,為何只有一個傀儡單獨在這裡,而這四周皆是平靜,全然感覺不到任何施術者?
這麼一塊木雕,發揮的是什麼作用?
臨淵開始懊惱,自己先前下手太快,什麼都搞不清楚了。
這木鷹顯然是一種翼族術法,可他卻從未見過。
按理說,他在望梅先生身邊長大,對翼族術法的見識,甚至遠遠超出大多數翼族。若是仍有能讓他感到陌生的術法,足見其隱藏之深,更是稀世罕見。
臨淵心頭一凜。
他生性多疑敏感,眼下這樣的場面,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臨淵隱隱恐慌。他將鷹形木雕拿在手上,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非但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上邊本來纏繞的靈氣也逐漸消散了,成了個尋常木頭。
但無論如何,這個東西絕不能留在這裡。
不管這個木鷹是什麼情況、它的施術者是誰、出現在這裡是有心還是無意。但若是稀有術法,等過後,它的主人一定會過來尋找它。
保險起見,決不能讓人意識到它是在三口井這裡被擊毀的。當然,更不能讓人發現它與他有關。
臨淵心間一動,已有了決斷。
他迅速調轉輪椅的方向,移動了頗長一段路,走進兵器鑄造修業的道室,點起這間道室內的火盆。
火焰登時騰起,照亮了大半間道室,還有臨淵蒼白的臉。
然後,臨淵將木頭鷹往火盆中一丟,眼看著火舌捲住木鷹,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