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翻的書上所繪的圖,是一種上半身像鳥、下半身像魚的水族。
他的頭部有白色羽毛,是紅色的尖嘴,但頭頂到身體中段又都是黑色,外觀看上去頗像是雨燕,但並不完全相似。
這種水族上半身覆有光滑的羽毛,看上去不易沾水。而下半身則是魚尾,蓋有黑色的鱗片。明明是頗為怪異的相貌,但結合在一起,卻極為精妙。
他一邊說著,漆黑的眼眸一邊瞥向靈瑾,像是在看她的反應。
靈瑾看得愣了。
她是第一次見到居然還有生有翅膀的水族,不免驚奇。
但看著文鰩魚的畫像,她又不自覺地道:「這種魚,看上去有點像燕子。」
臨淵一頓。
他貌似不經意地道:「這很正常,文鰩魚的別稱,就是燕鰩魚。」
說著,臨淵又轉移了話題:「不過,長翅膀的水族,也不只有文鰩魚一種。還有蠃魚、鰼鰼魚、蠱雕等等,都生有翅膀。
「其實這在上古時代,大抵沒什麼稀奇的。只是現如今,這些族類的後裔稀少起來,連水族內部都很少有人能說得出名字,再見到,才覺得稀罕罷了。」
靈瑾若有所思地頷首。
她不禁說:「你對水族真瞭解。」
「……談不上了解,只是正好有些興趣罷了,平時也不足以向外人提起。」
臨淵輕描淡寫地說。
但他似是不太自在。這時,臨淵抬起手腕,摸了一下掉到脖子上的碎發。
隨著他這個抬手腕的動作,臨淵的袖子順著臂彎滑下來,露出一節小臂。
靈瑾立即就看到,臨淵的小臂上包了厚厚的傷藥,草藥味極重。
靈瑾不免一驚:「臨淵,你受傷了?!」
「……!」
臨淵一驚,此時再要遮掩已來不及了。
他說:「這不算受傷。」
「那是怎麼回事?看上去好嚴重!」
看到靈瑾滿臉吃驚,一副緊張關切的樣子,臨淵反而怔了怔,然後放鬆下來,淺淺笑了。
臨淵平時給人的印象頗為孤僻疏離,可他笑起來的時候,卻頗為溫和,仿若憑春風吹起的柳絮。
他將手輕輕放在抱著傷藥的位置,鎮定說:「沒什麼,前兩天煎藥的時候,沒有拿穩,藥潑到手臂上,燙傷了……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就是大夫,這裡全是藥,出不了什麼事的。」
「可是……」
靈瑾還有些擔憂。
見她這般神情,臨淵眼神愈發柔和。
他說:「公主不必費心,我沒事。不過,公主要是想幫忙的話……」
他一頓,看向靈瑾——
「我確實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主願意聽一聽嗎?」
難得的,靈瑾居然從臨淵最後幾個字裡,聽出了一絲侷促。
他好像有些忐忑。
靈瑾問:「什麼?」
臨淵說:「公主開始修習高階修業以後,過來與我聊天的次數就少了。我常年一個人待在藥廬裡,其實也覺得無聊有點無聊。正好這本書我還沒看完,既然公主也對它有興趣的話,不如偶爾抽空過來,和我一起看書吧?更何況……」
臨淵說到這裡,好似停頓了一下,像是很遲疑這些話要不要說。
但最後,他還是艱難地道:「……我現在稍微能走幾步路了,一個人練習還是有點危險。如果公主能夠過來幫忙的話,我會安心許多。」
說完這些,他略一沉聲,語氣壓低幾分,又鎮定地補充道:「當然,若是公主沒空的話,就不必麻煩了。」
靈瑾聽得錯神。
相識這麼多年來,臨淵一向極少向外人求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