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答案嗎。」
弓靈低低地說。
「凡族,神女已經將我借給你,除了是否讓你開弓這件事由我判斷之外,剩下的事,你要怎麼使用,就隨便你吧。」
靈瑾決定自動將他這段話理解為「可以」,她應該是答對了。
靈瑾問他:「碎天弓,當初長恆曾經拉開過你嗎?」
弓靈瞥了她一眼,回答:「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拉開過。」
靈瑾笑了,回答道。
「這就說明,我比他還要多了開弓時的體會,比他所感受到的還要更多一些。說不定,我做出來的機關弓,能夠比他的靈弓更好。」
弓靈俯視著靈瑾的笑顏,看著她十分喜悅的模樣,他頓了頓。
弓靈說:「凡族,總是有種盲目的自信,妄圖去觸及神的領域。」
靈瑾問他:「你會願意幫我嗎?如果你能親自解答我一些關於你自身的事,想必能事半功倍。」
「可以。」
弓靈冷淡地回答。
但他說:「不過我只是神器,而不是神。有一些事情,我也未必知道。」
「那就已經很好了。」
靈瑾笑道。
「謝謝你。」
弓靈沒有理會她的道謝,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碎天弓在月下散發著安靜的幽光,一切復歸從前。
靈瑾緩緩舒了口氣,離開鳴鳳臺,重新回到她的房間裡。
她坐到桌前,重新開啟機關盒子,在心裡向幫助她看清了內心的父母道謝。
然後,她取出一顆生父留下的記憶靈珠,在其中注入靈氣,進入回憶之中。
相比較於竹依,鶴將軍留下的記憶裡,他很少說話,內容也很單調。
最前面的幾顆珠子裡,都是他多年射箭以及多年從軍留下的經驗,有許多射箭技巧和兵法解說。靈瑾在之前的三天裡都已大致看過,但短時間內消化不了,需要日後再花時間慢慢琢磨。
不過到某一顆靈珠的時候,鶴將軍的記憶內容忽然發生了變化。
內容依舊不太連貫,但靈珠的內容變成了他和竹依一起吃飯、散步、登山、賞月,到後面,還有兩個人照顧還是蛋的靈瑾。
靈瑾起先還不知道中間這突兀的變化是為什麼,直到她看了鶴將軍的最後一顆靈珠——
在這段記憶中,竹依躺在他懷裡,一邊看他錄下的其他記憶靈珠,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竹依笑盈盈地道:「我是說我們給女兒留下點有用的記憶,但你留的怎麼都是一樣的!簡直像在給她上射藝課加兵法課一樣。這些雖然也很好,對她來說也會有用的,但這樣以後她看到你,就會覺得你光是先生,而不是父親了。」
竹依將還沒用過的靈珠放到他手上,說:「你再想想嘛,給女兒留個獨特點的印象,總不能只有教育,多想點溫馨的、高興的、重要的事。除了知識,你就沒有別的什麼想對她說嗎?」
鶴羿似乎明白過來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好。」
回憶到此處驀然結束。
但它將前面那些雜亂的回憶串了起來,讓靈瑾一下子明白了怎麼回事。
鶴將軍這個人,其實很容易看出來並不善言辭。
甚至是在他自己的記憶裡,他也不怎麼多話。
但所有的記憶連在一起,靈瑾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告訴她的,只有一件事——
他愛竹依,也愛著她這個不曾見面的女兒。
只是很遺憾,最後沒能親眼看她孵化、長大。
靈瑾的眼眶忽然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