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這道命令,阿育王就有點後悔,這樣說,豈不是讓屬下看扁了自己?
千里迢迢拿下西域,為的不就是滅了秦國嗎?
到了跟前,竟然臨陣退縮,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內心默默感嘆一聲,阿育王覺得,是不是自己年歲漸長已是失了銳氣,回頭一望,當下便釋然了。
自己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可眼前自己這些個部下,已經徹底沒了鬥志。
“還好。”
阿育王默默低語一句,這樣看來,自己還不算失了顏面。
而對岸的戰鬥,卻已是開始了。
匈奴人兩兩散開,均是擺開了陣型等待秦軍騎兵的衝擊,他們本就是騎馬的好手,自是知道戰馬的弱點。
數月的奔襲,早就丟掉了背上的弓箭,他們仰仗的,也唯有手上的彎刀。
待到秦軍騎兵衝入跟前,便是立刻側身躲過,手上的彎刀直奔馬腿而去。
第一波的衝擊,頓時便有不少秦軍人仰馬翻。
對岸的阿育王看的直愣眼,更是驚呼道:“竟然這麼強!”
雖然氣勢如虹,可阿育王不認為匈奴人有多強,不然也不會如今天這般慘狀。
而且這步兵對陣騎兵,劣勢明顯,怎麼看都是一波會被推平,這匈奴人,竟然在這最開始的衝擊之下,沒落下風。
這些匈奴人當然強了,個個本就是精銳,五萬人淘汰到現在的一萬人,又背臨伊犁河,本就是殊死一搏,自然戰力超強。
前軍剛一接觸,李信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自從討伐匈奴開始,公子領著大軍節節勝利,打的匈奴潰散而逃。
而眼下,又是追擊了數月,匈奴餓殍遍地,就連這引以為傲的戰馬,皆是當作了糧食。
李信自以為,只要稍加衝擊,這些匈奴人自當潰散,手刃冒頓的頭顱,這滅匈奴之戰,自己也有一番功勞。
有了這等想法,李信只是調整了陣型,想要一波衝鋒殲滅掉眼前的匈奴殘兵。
從而忽視了大秦最為強大的武器,弓箭!
秦軍的弩箭本就有優勢,面對這等步兵,透過一陣齊射,便能瓦解陣型,可李信卻是疏忽了這一點,從而讓前軍造成了損失。
可畢竟身為名將,經驗豐富,見到前方受阻,便大聲吼道:“變陣!”
分散衝擊的騎兵,便立刻靠攏了起來,已是衝進人群的騎兵,便立刻開始收攏起來。
片刻之後,兩萬多的騎兵已是和匈奴人戰在了一起,可原本錯落有致的匈奴人,可以相互支援的匈奴人,此刻卻已是被分割開來,形成大大小小几十個戰團。
“這……竟然是戰陣!”
阿育王一陣驚呼。
對面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才短短的片刻功夫,竟已是變換了陣型。
若是秦人還是這般衝鋒,估計損失會更大,可才片刻功夫就調整了作戰陣型,分割了匈奴人,不斷收割匈奴人的性命。
眼下,已是到了晌午時分,剛剛融化完積雪,這路途之上,皆是黑色的泥漿,而雙方這般激戰,漸漸將這泥土染成了鮮紅。
身上背了這麼多血債,無需冒頓多言,這些匈奴人個個都清醒的很。
大秦,不可能放過他們。
為了讓他們血債血償,大秦連追數月,跨越了數千裡地到這裡。
縱使這時候求饒,得到了也是屈辱般地死去,倒不如拼死一搏。
冒頓沒有退縮,隨行的匈奴人也沒有退縮,眾人的腦海裡,唯有手上的彎刀,和眼前的秦人。
長戈橫空,一名秦軍揮舞著長戈直奔眼前的匈奴人而來,那人彎腰躲過,便立馬用彎刀去砍馬腿。
戰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