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奶孃正摟著子嬰,捂著他的眼睛不讓看,聽到國夫人的話,直接愣在原地。
“不行!”子嬰連忙站起身,望著已經走來的兩名侍衛,大聲說道。
看到小公子護在奶孃跟前,兩名護衛不敢繼續上前,萬一真傷著小公子,恐怕無法交代。
可子嬰護著奶孃的舉動,還是讓在場的眾人心中感慨。
剛才,胡亥的兩名侍女直接被杖斃,他都不敢吭一聲,而子嬰卻是挺身而出。
子嬰攔著兩位護衛,可眼睛卻是望向了國夫人。
沒想到這秦國的後宮內,竟然這般殘酷,幾個公子間的嬉鬧,直接要杖斃下人。
這點,倒是子嬰知曉的少,在這後宮內,大多數的侍女是沒有身份和地位的。
她們大多是窮人的女兒,以及戰敗的他國選拔而來。
就比如,剛才被杖斃的兩名侍女,就是趙國人的女兒,有幸被選為侍女,到這深宮內有口吃的。
而像子嬰奶孃這般,咸陽本地人,家裡的夫君又是從軍的軍醫,倒是不多見。
可在國夫人的眼裡,奶孃也等於奴僕。
見子嬰護著奶孃,國夫人倒有些意外。
面對這等血腥之事,一個三歲的孩子,能站起來就不錯了。
這院子裡的其他孩子,不都是一個個的低頭望著腳趾,大氣不敢喘。
國夫人尋思著,這興許是喂的久了,生出了感情,上前護著也能說得通。
“母親!您可要為孩兒做主啊!”胡亥忽然跪倒在地,大聲哭著道:“孩兒的侍女受了懲處,那子嬰目無長輩,他奶孃可不能這般放過了。”
說罷用手擦著眼淚,用的還是被咬破的手,頓時一臉的血漬印在臉龐。
看起來,悽慘無比。
一直未出聲的趙高,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無聲低語了一句:“這胡亥,還是得調教一番,竟然這般沉不住氣。”
這僵持的局面,胡亥突然冒出來這句話,使得國夫人反而被動了。
原本杖斃這奶孃,不過是一視同仁罷了,可被胡亥這麼一說,反而像是公報私仇。
國夫人和子嬰,有什麼仇?
這要是在宮內傳開,吹進大王耳朵裡,豈不是憑遭猜忌?
當初華陽夫人讓大王一同娶了羋華夫人和國夫人,兩位夫人在宮內互有較量,這是心知肚明的。
可這才幾日,羋華夫人被貶,國夫人就找機會尋子嬰的麻煩,豈不是落人口舌?
趙高想的遠,可轉念一想,這胡亥才五歲,還有調教的空間。
昨日在章臺宮內,這子嬰語出驚人,趙高反而想看看,這子嬰今日如何過得了這一關。
聽到胡亥的哭言,國夫人還是皺起了眉頭。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沒有理會子嬰的目光,望著兩名侍衛道:“還愣著幹嘛?把小公子請開。”
聽到夫人的話,侍衛也不敢怠慢,兩人互望了一眼,頓了頓,其中一人輕嘆一聲,小聲道:“欠我一罈酒。”
說罷,就衝著子嬰大步跨來。
子嬰盯著走來的侍衛,張開雙手護住了奶孃,喝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說罷轉臉望向國夫人,“本就是孩童間的嬉戲,夫人為何要取人性命?”
國夫人沒想到子嬰竟然和自己講起了道理,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聽到子嬰的問話,趙高倒是並不驚訝,昨日他可是聽到更加讓人震撼的,‘我大秦不養閒人’。
這句話,讓多少大臣汗流浹背?
最後大臣們一致認為,這是那儒家的淳于越,私下教導扶蘇時,說的一句話,被子嬰聽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