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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徑直坐下,還毫不客氣地拿起杯子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清芙被關起來了。”

阮妗華一怔,放下手中的梳子,轉身問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上次去胭紅閣的時候,鴇母還是一副維護清芙的樣子,所以斷不可能這麼快就變了態度,這其間必然是有什麼變故。

謝秋青依舊毫不著急的模樣,娓娓說來:“說是清芙偷跑了出去,攔了欽事府李謙淵的迎親花轎,差點誤了人家的吉時。事情沒辦成,李大人也沒追究,但鴇母怕清芙出事,就給她鎖在了房裡。”

阮妗華低頭一沉思,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秋青臉色一紅,尷尬道:“幾位同窗約去……咳……喝喝小酒,遇到上次那個叫阿寶的龜奴,他給說的,我看呀,他似乎跟清芙姑娘關係不錯,說清芙被關了後不吃不喝的,怕出事,這才央著我去幫上一幫。”

阮妗華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這阿寶倒是個不錯的。”

清芙救人心切,所以才會大街上攔了花轎,但卻沒有想過後果,也不知道其實這樣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欽事府負責的都是大案,其中規規條條多不勝數。像韓棟這樣已確定謀殺朝廷命官罪名的案子,首先是要有品級官員代寫一紙訴狀交予欽事府,由欽事府官員評定案中疑點的可信度才能呈交給李謙淵,同時要向聖上請旨重審,獲准後才可以徹查,查案期間一切進展都需記錄在案,以供聖上閱覽,若查證屬實,方可還其清白。

而這一切,卻絕不是清芙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青樓女子可以做到的。

何況,楚國一向官戎兵弱,許多事情處理拖沓效率極低,別說是請旨聖上,光是稽核評定案件的疑點,就是個大問題。若無人督促,這群混日子的官員,怕是不會做好實事。到時候即使訴狀遞了上去,也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就算是漫長等待後欽事府評定透過,也恐韓棟早就被斬首不知幾回了。

阮妗華對這些個東西再熟悉不過,若是以前,韓棟的案子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個麻煩事,但是現今的境況,她一個養在閨閣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再怎麼心中有數,也是徒然。所以她一開始就不打算插手,哪怕清芙諸多委曲求全渴望自己幫她。

但是現在她看到的,是清芙她即使什麼都不懂,但一心裡只有韓棟,所以不管不顧去做去強求,無知無畏,勇敢地讓她自慚形穢。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從前自己也有一樣無知無畏的勇氣,滿心滿眼只有一人,因為盲目,所以敢去做,覺得這世間什麼事都不是困難,什麼也無法阻攔她,什麼都只有因為努力夠了就可以克服。

以至於,到了最後,她開始分不清對錯、好壞、真假……什麼都依著自己心裡的執念,自私、狠絕、貪心……

那個時候,謝秋青口口聲聲著權臣、弄臣,她始終否認不願意承認,不過是仗著自己對魏塵奕的不同感情,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為了他,而他,也該是懂她的。

她把他擺在心頭的一個位置,小心翼翼地守著,不容任何損失,便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做了那麼多,於他也該是特殊的,可是事實卻無情地擺在面前,冰冷堅硬地不容置疑,自己於他,不過如此,說到底,不過是一廂情願,笑話罷了。

是她年少時付錯了芳心,然後盲目地看不到其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她死了,卻重獲新生。

她想珍惜新的生活,珍惜身邊的人,所以變得膽怯、變得冷漠。上輩子她還有為了別人努力的熱情,如今卻是隻想著安然度日順其自然,從她錯過尚賢宴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一切不同了,這種不同,讓她更沒有動力想去做什麼,覺得不做,未來也會不同。而這,正是她想要的。

但現在她卻覺得她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