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伊灸本身是相信流螢不會因此就變回‘兵器’,又或著是破壞了他兩人之間的朋友關係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是在信任之後選擇了逃避。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自己。
他怕自己邁不過那道名為格拉默的坎。
這一點從他一開始都不想與流螢單獨相處和偶爾的恍惚上就能看出來了。
如果伊灸是拯救了格拉默的英雄,那他絕對會想都不想,直接和流螢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伊灸不是。
他是格拉默的罪人,是那些人口中的格拉默的黃昏。
別看他嘴上說著什麼自己不在乎。
實際上他比誰都在乎這兩個本該隨著謊言的崩塌與ar-619一同死去的身份。
「黃昏」
呵,多威風吶~
伊灸不知道流螢有沒有在帝國女皇的死前悲鳴中聽到這個稱呼。
他也不敢去問。
同樣,與他講述了自己過去的流螢也沒有主動對他去說。
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清楚。
那就是當時那坐在冰冷王座上的女皇陛下她真的叫的很大聲。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就算了。
可是在這之後,那些親衛隊的人也不再像曾經那般喚他為ar-619了。
他們的稱呼變了,變成了「黃昏」。
想一想,你唯二,如今應該說是唯三的好朋友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女皇陛下口中的那位“毀了帝國”的惡人,而且他曾經還是親衛隊的隊長,格拉默鐵騎的一員。
這樣的落差你受得了嗎?
就算你受得了,將忠誠視為信仰、就算面對的是百萬蟲群也會獨自高喊著‘為了格拉默!為了女皇陛下!’衝上去的格拉默鐵騎能受得了嗎?
弒君,滅國。
儘管最開始的伊灸的確是出於想要阻止戰爭的好意才開始了行動,可這也的確是釘在了「ar-619」這一編號上的汙點,洗不掉的。
聽到了女皇悲鳴的鐵騎不會相信他口中的‘狡辯’。
他們只相信帝國,只相信那位就算死也執意要發起內戰的女皇陛下。
這也是伊灸不敢去賭的主要原因。
自打格拉默沒了之後,這麼多年過去才好不容易遇見了一位倖存的鐵騎,一位與自己相同的‘蟲裔’,他又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於是,他說謊了。
就像曾經的格拉默對他們講述了一個名為帝國的謊言一般。
做為這件事的親身經歷者兼‘處刑者’,他是真怕自己也會變成曾經的‘格拉默’。
手刃同胞這種事他做的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做了。
‘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去找艾利歐幫忙,讓他幫我解除自己那名為「活下去」的枷鎖 了。’
雲層之中,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在坦白之後,流螢會駕駛著薩姆與自己拼命的伊灸如此想著。
可經歷了太多相殘,見過了太多‘兵器’的他卻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
流螢並非兵器。
曾經的她雖然是格拉默的鐵騎,可如今的她早已成為了真正的人類。
她會為自己而活。
而不是為那早已坍塌,如今已然在歷史的長河中消散的格拉默。
“屬於我的那一塊,它曾經刻著「格拉默鐵騎」,如今刻著「星核獵手」,而總有一天”
“它會寫下「流螢」的名字,和她在生命盡頭綻放的華彩。”
就像艾利歐曾對伊灸說的那兩句話: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身為親衛隊的驕傲嗎?”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