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上一邊放著一個典雅的檯燈,而另一邊立著一個精美漂亮的白色保溫杯。床頭的對面是落地窗並且正好朝東,江春生常常靠在床頭,拿起遙控器按開窗簾,就可以欣賞到清晨太陽的冉冉升起與萬道霞光。臥室的另一面是一個全封閉的磨砂玻璃隔斷,隔斷靠邊還開了一扇鑲了金黃色金屬邊框的玻璃門。
江春生徑直走近床頭櫃拿起保溫杯,返身回到辦公室,走到牆邊的飲水機前,擰開杯蓋接了一些熱水,緩緩的吸了一口,轉身來到辦公桌前,放下保溫杯剛要坐下,手機突然唱歌了~~~
他順手拿起手機,電話是陳恆堯打來的。
“領導啊!小區三處門都有街道安排的人員看守,禁止通行了……”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陳恆堯的聲音:“……我們只能爬小區圍欄了。”
“——爬牆還需要你打報告?!”江春生以不滿的口氣接過話頭道。
陳恆堯賠笑道:“嘿嘿!-不是-不是,我們都穿著工作服……”
江春生打斷道“——工作服怎麼了?又沒有公司標識,翻牆被抓你們就自認倒黴吧。”
“――不是不是,我們是這樣考慮的:這工作服大幾千元一套,平時我們都靠它感受你給我們的溫暖,如果翻牆把褲子搞破了,這不就跑光漏風了嗎?所有我們……”陳恆堯在電話裡很認真的敘說著,同時還傳來了其他人忍不住的笑聲。
“陳恆堯——”江春生對著電話一聲呵斥,手機充電線也應聲脫落。他緊接著嚴肅的道:“你可是集團公司高管,全公司2號人物,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公司到了破產邊緣,生死存亡之際,你還有心思扯蛋。給我立刻——馬上到集團辦公室。”
“――是--是是!老闆別生氣,我們知道你的壓力大,只是想讓你分分心,放鬆一下。不管公司有什麼困難,艱難險阻我們都會和你一起扛,一起共度難關。你可千萬要舉重若輕!舉重若輕啊!”陳恆堯急忙道。
“――好了好了!別再電話裡囉嗦,快去想辦法出來。”江春生儘量以平靜的口氣說著又補充道“-我跟你們三個說啊!翻牆都小心一點,別把人搞受傷了,否則,不僅不給你們報銷醫藥費,而且還要扣你們的工資。”
“――感謝總裁關心!”電話裡傳來的不是陳恆堯的聲音,而是另外兩個異口同聲的男聲,甕聲甕氣的明顯是隔著口罩。
江春生從前面電話裡傳出背景笑聲時就聽出來了,那是杜旭峰和趙健。同時也早就感覺到陳恆堯把電話開了擴音。
“萬惡的資本家啊!還要不要人活了,我們可是你的子民加兄弟啊!”陳恆堯卻仍然不識時務般的調侃賣慘。
江春生惡狠狠地道“兄弟怎麼了?!坑爹殺弟風險小,還節約智商。”
“‘坑爹殺弟,節約智商’。老闆語錄,經典啊!”陳恆堯不失時機的拍上了。
江春生懶得理他,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哦!對了,你聯絡一下物業的王經理,讓他幫你們找幾件防護服套上,我看路上有巡查人員。明白吧!不要節外生枝。”語氣變得十分嚴肅。
“--好--好--好!--哈哈,魚目混珠,我們也幹一回地下黨。”陳恆堯會心一笑地應聲道。
“你們都把家裡安排好,這幾天就住在公司下面的接待室,等靜默解除了再回家。”江春生吩咐著說完,不等對方回應就按掉了電話。
剛才接電話時,他已在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辦公室邊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落在下面馬路上幾個慢慢移動著的白色防控人員身上,靜靜地看了一會才回到辦公桌前,身體一仰,躺在了老闆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