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個潮溼的城市,在這個本不該多雨的的季節居然下了一場人讓所有都躲在家裡的雨。
早上八點鐘,我推著腳踏車和梁老師出現在了車行門口。
天空中還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梁老師看了眼鎖著的店門,又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住戶樓。
“沒有亮燈。”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在三樓的窗戶上看到了一個窗花,透過玻璃,則是一個摩托車的模型。
把腳踏車鎖好後,我便跟著梁老師上了樓,也在樓道里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林還穿著那件白色的羽絨服,她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猶豫了半晌後輕聲說道:“她好像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我點了下頭,從兜裡拿出那張請柬看了一眼,又抬頭看著小林問道:“最近怎麼樣?”
她抿了下嘴,深呼了口氣說道:“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罷了,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我點了下頭,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小林又看著我問道:“他還好嗎?”
“他啊……和你一樣,回到了最初的。”
“孤兒院嗎?”
“嗯,你要去看看他嗎?”
“我……”
見小林沉默了下去,我輕咬了下嘴唇還是說出了孤兒院的位置,隨後便和梁老師一起離開了這棟樓。
在趕往酒店的路上,梁老師也忍不住朝我說道:“常青,為什麼你身邊總有這些……這些……”
“這些不幸的事嗎?”
梁老師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撓了撓腦袋嘆聲道:“之前找溫晚的時候也和小林聊過幾句,也看了你朋友的那本小說,該怎麼說呢……挺慘的。”
我苦笑了一下,接過了他遞來的煙指著頭頂淋溼的頭髮問道:“你看看我頭髮像什麼?”
他眯眼打量了一番,輕聲道:“你的染得頭髮掉色了,亂七八糟的黑,和啥一樣來著……”
“烏鴉。”
“對,就是烏鴉。”
說完後他愣了下神,低頭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常青,烏鴉是祥瑞,它是讓人們躲避災害的。”
“也沒有什麼不同吧?”
“那要看你怎麼想。”
梁老師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複雜。
“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些,該怎麼說呢,你這人一直活在別人的生活裡,從來沒有替自己做過主,有時候可以多考慮考慮自己。”
“我要是考慮自己今天就不會來了。”
“為什麼?”
我哈哈笑了下,幫他點上煙後帶著一抹疲憊說道:“因為我活不到現在,我要是考慮自己,早就死在了無人的角落。”
梁老師咳嗽了一聲,把雨傘往我這邊傾斜了一下才認真的說道:“我收回在青島對你說的話,其實我們這種普通人真的挺好的。”
“誰都是普通人。”
我搓了搓被凍紅的手,推著腳踏車邊走邊說道:“前陣子我投了不少簡歷,幹過裝卸,送過外賣,也進了廠,可我什麼都做不好。”
“可你當領導很厲害啊。”
“厲害嗎?”
他點了下頭,淺吸了一口煙沉聲道:“對你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我摸了摸頭髮,苦笑著說道:“拿身體換的,如果咱們彼此不熟,你見到我不得喊聲叔啊?”
“拉倒吧,你除了眼神和頭髮不像,其實還是個孩子。”
“不是孩子了,虛歲馬上二十七了。”
“你也才畢業了三年而已,我二十七的時候還在為了工作發愁呢。”
“那你現在乾的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