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壞……走,阿姨帶你回家。”
……
阿姨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一輛車,雖然她不會開,但是張時會。
張時還是跟了過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一直在。
等趕到蘇朝露的家時天剛亮不久,院子似乎被人打掃過,角落裡還有一堆雜草燃燒完的灰燼。
在他們的注視中我翻遍了整個院子,始終沒有找到一件蘇朝露的衣服,包括那身大紅色的戲袍。
我知道人離開後的規矩,可還是自言自語道:“連衣服都帶走了啊……”
張時不忍心看這一幕,點著煙幫阿姨準備起了上墳用的東西。
在恍惚中,我也跟著阿姨來到了那片麥子地,身邊還多了一個年輕人。
小現在是假期,他手裡拿著兩盤鞭炮默默跟在了我身後。
不對,不只是徐木……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後邊已經跟滿了人,那些面孔有些熟悉,好像我拿著煙領著蘇朝露拜訪過他們,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他們能幫襯下蘇朝露。
他們是蘇朝露的父老鄉親,我無言面對,只能默默轉過身低頭走路。
很快我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麥子地,也看到了陌生的新墳。
我接過了張時手裡的東西,獨自踩著泥濘的土地來到了三個土堆旁。
這裡不立碑,於是我拿出了手機找出了蘇朝露的照片插在了土地上。
我學著蘇朝露的樣子在墳前畫了一個圈把貢品擺在了裡面,隨後又點燃了鞭炮扔在了身後。
在硝煙中我點燃了黃紙,沒有眼淚,只有笑容,還有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蘇朝露……唉……”
“你說你那麼怕疼,怎麼捨得拿刀子劃自己呢,我連兇都不捨得兇一下,你就這麼對自己啊……”
“你說你這麼走了,以後二常三常怎麼辦,我這個大常又該怎麼辦呢?”
“你知道我是個糊塗蛋的,即便你這麼做我還是糊塗,糊塗的不是我要不要去找溫晚,你難道沒有想過嗎,我不會去找她的。”
或許是蘇朝露聽到了我的聲音,也或許是在責怪我,面前燃燒著的紙錢被一陣風吹到了我的身上。
我並沒有介意,也感受不到疼痛,伸手把褲腿上燃著的紙錢又放回了那個圈。
可是風根本停不下來,不停地把紙錢往我身上吹,遠處的張時見到這一幕也終於跑了過來。
他蹲下了身子,拿著木棍壓著火堆默默拍打著我身上的灰燼。
“張時。”
“我在。”
我嘆了口氣,坐在地上點上了一支菸。
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我終於垂下腦袋說道:“我還是……不敢相信,你說這裡面真的埋著蘇朝露嗎?”
張時愣了下神,一邊挑動著火堆一邊嘆聲道:“我也不敢相信,她……她只是回家了。”
“家……”
我看了眼身旁的另外兩個土堆,又默默看向了遠處的人群。
“這裡是她的家,也是我的家。”
“對啊,雖然蘇朝露不在了,但你們以前可說好是一家人的。”
“我該怎麼面對他們呢?”
張時抿了下嘴,順著我的視線看向了村裡的父老鄉親。
“常青,不願過江東的只有霸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