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外面的地方還在戰火之中的時候西北的百姓卻安樂自在的比過年還要熱鬧。
葉璃每日閒著無事,便帶著幾個孩子在清雲先生跟前湊趣。如今墨修堯不在府中,葉璃又有了身孕,徐二夫人便帶著秦箏住進了定王府的客院。一來這些日子無論是徐鴻羽徐鴻彥還是徐清澤都是忙的腳不點地的,也沒工夫回家。二來也可以陪著葉璃解悶散心。
這日,葉璃陪著清雲先生下棋,三個小包子被徐二夫人和秦箏看著在一邊鋪著厚厚的地毯的地上玩兒。棋局間,清雲先生和葉璃聊起在西陵的事情。清雲先生聽完葉璃說起墨修堯在西陵皇城的事嘆息了一聲道:“定王雄才大略,天生慧敏。若是一身順遂必然是留名青史的一代忠臣名將。少年時老夫見他便覺此子眉宇間氣勢逼人,竟是比當時的定王世子更甚七分。這樣的人…靜,可安天下。動,卻也可繁複天下。可謂是動靜皆雷霆,喜怒皆可左右天下大勢。偏偏皇帝年少妄為,容不得定王府以至於鑄成大錯。卻不知定王這樣的人,若是不能一次置之死地,便是給自己埋下了死路。”
葉璃落下一子,看著清雲先生問道:“外公當初就料到會有如今這樣的局面麼?”
清雲先生搖搖頭道:“定王當時傷的太重,便是老夫也不能未卜先知料到他還能好起來。不過…就算定王好不了,只怕也,免不了最後跟皇帝魚死網破。只是…六年前老夫剛到西北見到定王的時候就發現,他跟少年時很是不同。”
葉璃淺笑道:“很多人都說過,他如今的性子確實和少年時差別極大。”
清雲先生搖頭道:“不只是性子,而是他眉宇間那抹不去化不開的殺意。定王府雖然世代名將輩出,但是都不是真正嗜殺之人。但是老夫再見到定王時卻將他,眉宇間有煞氣隱含不發,雙目中偶有血光閃現,分明是殺氣大盛之兆。你們去西陵之後,老夫閒時也為定王卜了一卦,卦象上也是殺氣騰騰。如此結果倒也不算意外。”葉璃有些羞愧的道:“都是因為璃兒一時不慎才會……”清雲先生擺擺手道:“外祖父豈是那般迂腐之人,所謂的卦象面相,不過是多一個參考罷了。何況定王這樣的人…一旦下定了決心豈會為區區的卦象所困。咱們這幾代徐家是修生養性了,早些年徐家手上的血沾得也不少。只是殺戳過甚到底是有損心性,外公只擔心定王陷入魔障,白白折損了壽數罷了。”
葉璃點頭,“有勞外公操心了,璃兒會好好勸著修堯的。”
清雲先生放下棋子,看著葉璃笑道:“璃兒雖然身上也有殺伐之氣,但是生性卻是正直溫潤,與定王倒是正好相合。這世上也只有你能勸得了他了,璃兒倒是比你孃親有眼光的多。”提起自己早逝的女兒,清雲先生也有幾分傷感。自己那唯一的女兒,什麼都好就是眼光差了幾分,性子也不及外孫女堅強。當年若是早知道會有後來的事,他也不該顧念女兒的心意徑自將她許配了人家,說不定如今還好好的活著呢。不過,若是如此,只怕也沒有眼前這讓人讚歎驕傲的外孫女兒了。
見清雲先生無心在下棋,葉璃也跟著放下了棋子含笑道:“外公好好地怎麼說起這個來了?可是想念母親了?”
清雲先生看著她猶豫了片刻方才道:“這事原本你大舅舅想要親自跟你說,不過他如今也忙得很,我這老頭子閒著沒事便跟你說說。你父親…到璃城來了。”
父親…葉璃有一片刻的恍然。第一時間想起來的確是前身自己那雖然外表嚴苛內心卻十分疼愛妻女孝敬長輩的父親。一時間許多原本以為早已經忘記了的身影紛紛出現在了腦海裡,許多鮮明的身影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似乎也絲毫沒有褪去原本的色彩。見她臉色不好,清雲先生眼底閃過一絲擔憂,“璃兒?”
葉璃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淡淡微笑道:“璃兒沒事,讓外祖父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