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殊媽媽是個會說話的,場面話一丟,大家都轉移了注意力,聊起別的事情。
女人們聊滬都最新的時尚,聊家長裡短,還聊小輩的婚事。
男人們聊新業的崛起,投資和買入,政策上的問題。
看得出來,殊橋家幾代經商,各個都是高知分子,放在過去,也算是頂層階級的人了,更何況現在。
殊橋察言觀色著,直到話頭引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是哪個輩分的姨媽,翹著個小手指,說:「橋橋年紀也大了,是時候看個人家了。我看隔壁跟你一起長大的小花,申請書都交上去了,就等著黨支部批准呢。」
殊橋一頭霧水。
批准?批准啥?
小花難道嫁給了軍人,要走軍婚流程?
這個話頭一起來,大家就停不下了。
她二姨一拍掌,說,「我認識個小夥子,也是跟你一樣留學回來的。我覺得挺合適的。」
「你是說符家那小子?」
「我可記得,之前橋橋生日會,他可是盯著橋橋發呆了好久。」
「小時候他們還一起玩了,長大了,橋橋可看不上他了。嫌他呆,沒情調。」
太爺爺怒道:「你們這些嘴碎的女人!又把小資情調當成推崇!」
奈何現在幾個女人八卦上了頭,沒人管他,又繼續聊了起來。
「說起來,橋橋,他爸跟你二舅在一個會計所,聽說去學的什麼馬-列?」
「馬-列主義思想!」
殊媽媽思忖到:「這樣的男孩應該很有政治覺悟,思想上比較進步。」
二姨也贊同,「說是這幾天都在滬都,要不橋橋,你們抽空見一面?」
「不要。」殊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她就剩不到一天多的時間了,還要去相個親?除非她腦子有毛病。
殊橋現在只想趕快吃完這頓飯,然後打聽打聽,組織上有沒有什麼支教西北的計劃,讓她也湊一湊,填個申請表。
「你瞧這孩子,還害羞了。」二姨捂嘴偷笑。
殊橋面無表情。
她家小姑姑忽然說,「就算橋橋想見阿,估計也難了。我怎麼聽說,人符家要送這個小兒子去西北。搞什麼支教呢。」
他太爺爺本來在喝悶酒,最煩一群女人逼逼叨叨,一聽到這,終於面露了一點欣賞喝喜色,說:「不錯,有思想!」
太奶奶一把把他的酒杯搶過來,瞪了他一眼,嗔道,「少喝點就更有思想了。」
殊橋來不及欣賞兩個老人的打情罵俏,一聽西北、支教這樣的字眼,簡直是條件反射地清醒了過來。
「太爺爺說得對!」殊橋聲勢浩蕩,中氣十足地說,「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這個男同志能有這樣的覺悟,做出這樣的選擇!實屬不易!」
她這話一出,把桌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要知道殊橋以前可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只關心風月,舞文弄墨,對於這些政治上的東西,最是瞧不上。
欣賞的都是吟詩作對的文藝男。
今兒可真是變了性子了。
「橋橋——」知女莫若母,殊媽媽怔愣地喊了她的名字,「你!」
殊橋大手一揮,義正言辭地說:「媽媽!別說了!」
「我跟這個男同志懷有一樣的理想抱負!一樣的深切認知!我已經感受到了我們之間對於偉大理想的共同追求!二姨,請你讓我和他見一面!」
二姨一個闊太太,現在早就被嚇得雙目失神,連忙說:「好的,好的。」
唯有太爺爺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不明所以地問:「殊橋,你什麼時候轉變了想法?」
殊橋拿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