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
緣一不是這樣一個人。
緣一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對伏黑惠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不,不僅僅是伏黑惠,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應該如此。
……
對於家族,緣一一直說不清楚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這個存在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的印象,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對於長輩這個身份,緣一也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真實的感覺。
不是不明白,而是在過往的生命裡面,他扮演的角色除了追逐者,就是一個類似於引導著的角色。
追逐者,一生大半的歲月都在追逐著兄長的腳步。
引導者,面對善良誠摯的人們,出手保護他們,然後根據他們的所求,完成他們的期待。
但是這是不應該的。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是不應該的。
上輩子的自己是失敗的。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只有自己知道前不久自己殺死了什麼,又獲得了什麼。
……
一切都該是有意義的。
如果什麼都不變化,那麼自己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
生命就會如同泥潭一樣,掙扎,扭曲,求生,最後死亡,宛如重複輪迴的深淵。
……
如同撥雲見日,緣一忽然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就如同曾經明白自己的責任,主動追逐鬼王,那是曾經的他應該做的事情。
現在的他有了家人,有了被託付的孩子,他也應該有該做的事情。
雖然那孩子才四歲,但是沒關係,時間是很快的。
他不能夠等待他人的決定,這是一種完全弱勢的做法。
他必須站出來,用一種手段,表現出自己的態度,這樣子才能夠讓一部分危險遠離。
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讓幼小的孩子們成長到足夠決定自己人生的年紀。
……
甚爾不怎麼明白,他真的不知道緣一怎麼忽然有了這麼多感想,更加不知道自己弟弟因為什麼才有了這麼大
的變化。
緣一忽然站起身(),帶起旁邊的氣流(),卷出一陣風,吹動了甚爾短短的黑髮,甚爾看過去:“……緣一,怎麼了?”
“沒什麼。”
緣一回頭,忽然微笑起來:“我忽然有了一點點想法。”
“什麼想法?”
“我也不知道。”
緣一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我一直都是一個執行者,以往我總是認為我需要一個引導者的角色在前面給我提醒,這個角色可以是你,兄長大人。”
甚爾吃驚了一下。
緣一繼續:“但是這也是不對的。”
“沒有人可以永遠正確,我不能,你也不能。”
“但是總會有一些決定是必須由其他人決定的。”緣一的眼神依舊溫柔,落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他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人總是應該做出決斷,不僅僅是為自己,更加是為了其他人。
甚爾:“什麼決定?”
緣一沒有回答,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兄長,你想做家主嗎?”
於是像是一下子被噁心到了,甚爾露出一個很差勁的表情,就像是踩到了一坨粑粑:“我才不要。”
“我也不要。”
但這是最快的辦法了,最快的讓惠遠離是非的辦法了,畢竟是十種影法術,禪院家是不可能放手的,哪怕緣一是所謂的神子,恐怕也沒辦法讓這個家族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