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很容易猜到。
事情的結果也已經看到。
起因和結果之間的過程還是需要當事人來慢慢解釋。
緣一深夜摸到甚爾房間時,收穫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兄長。
面對弟弟的疑問,甚爾沉默了一下,還是說了:“他們說我是你的恥辱。”
“還說我註定會成為你的拖累。”
甚爾道歉:“對不起,緣一。”
“我沒有忍住,是我衝動了。”
他在說傍晚那件事。
甚爾被帶到咒靈室,卻沒有被欺負,反倒是被激怒,咬牙抓著那些惹禍的小禪院們,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都帶進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件事情鬧得挺大,比緣一白天拿著一根棍子把一群人打了一頓的事情,要大的多。
甚爾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責罰。
其實那群小禪院們並沒有受到多重的傷害,他們都是擁有術式的,還能夠看到咒靈。只不過在那個時刻心理方面受到了那麼點驚嚇罷了。
相比於他們,甚爾才真的是傷痕累累。
來來回回跑了那麼多趟,天與咒縛也受不了。
甚爾才五歲,身體根本沒有完全發育好。
但禪院們不會看到這一點。
所以受到責罰的肯定只有甚爾。
緣一坐在凳子上看著自己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兄長,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兄長,”緣一說:“你不會是我的恥辱,也不會是我的拖累。”
“我們是兄弟。”
甚爾眼睛一亮,想要說什麼,在下一刻就扯到了自己嘴角的傷口,痛的捂住了下半張臉。
“緣一我跟你說,”甚爾嘶了兩口涼氣堅持開口:“咒靈室裡面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恐怖。”
“我確實看不到咒靈,但我好像能夠感受到它。”
緣一把激動的兄長摁在凳子上,然後拿出膏藥來給他慢慢塗。
甚爾非常配合。
讓抬胳膊抬胳膊,讓翻肚皮翻肚皮。
“剛進去的時候我還是很害怕的,禪院敬一那個傢伙不服氣,把我推了進去,咒靈室裡面非常暗,我的眼睛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
“但是我聽到它了!!!”
“不,不對,應該說是它們!”
“咒靈室裡面有好幾只咒靈。我都聽到了!”
甚爾激動的想要手舞足蹈,又被緣一制服住,但這依舊不減他分享的心:“我一開始只是嘗試著躲避,在這個躲避的過程中,好像就能夠感受到你所說的呼吸了。但這也只是個開始,只是躲避還不行,因為我的體力遲早會被消耗掉,外面那幾個傢伙肯定會把門守著,根本不讓我出去。”
“我想看到。”
“然後我就發現一件事,”甚爾說:“當這些咒靈在攻擊我的那一瞬間,我是可以看到它們的!”
“緣一,我能看到它們!”
緣一持續面無表情,把甚爾摁了下去,同時詢問:“所以這就是你身上這麼多傷口的理由?”
甚爾:“……呃。”
緣一:“兄長,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好好照顧了,”甚爾反駁:“我沒什麼事。”
他洋洋得意起來:“你沒看到那幾個傢伙,被我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沒有管兄長的小嘚瑟,緣一戳了戳甚爾的傷口,得出一個結論:“一部分傷口會長好,但也有一部分會留下疤痕。”
甚爾滿不在乎:“沒事。”
“褪不了。”
“沒事。”
“你嘴角的那一道口子也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