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可說得累了,回頭瞄一眼田籮:“籮籮姐,這會好了,連你也來加拿大了,尤殿就一人獨霸亞洲吧他,誰還能製得了他呀那霸王。”
田籮覺得蒙可說話誇張得離譜,卻怎麼也沒心情拿那人說笑。好在學校也到了,剛下了車,蒙可便接到一個電話,衝著電話裡彪了幾句英文髒話,啪一聲扣上,轉身又鑽進了車子裡:“籮籮姐,我有急事,你先辦手續,我回頭找你。”匆匆的讓司機開了車,立刻消失在校園裡。
這妮子!從來沒一件事辦得靠譜。田籮無奈,行李都在原本跟在大奔後頭的商務越野車上,結果蒙可介紹城市介紹得興奮,東繞西繞,一會便把後頭的車子給甩不見影子了,這會田籮也不知上哪找去,好在重要證件都在隨身的包裡,只好提著先去報到。
她來得早了幾日,學校還在暑假即將結束的餘熱裡,根本沿途見不著幾個人。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辦公室裡卻沒有人。只大樓門口坐著個打瞌睡的保安,見田籮一副學生模樣,便一指門口的一張大海報,上頭用大大的E文寫著:“冰上曲棍球校際聯賽總決賽”。時間正是今天。
田籮從未在夏季看過冰上曲棍球,一進球館,鋪面一股冰天雪地的寒意。整個球館裡人聲鼎沸,座無虛席。原來人都集中到這兒來了。田籮老遠的看了一眼啦啦隊旗幟上的校名,白色的正是她所在的這所學校,紅色則是另一個大學。心底裡很自然地升起一種偏向性,覺得白色的陣容更討喜些。反正等蒙可還不定得耗多少時間,索性便順著人流,漸漸擠到白色那邊啦啦隊所站的附近陣容裡,找了個空位站著看比賽。田籮覺得場館裡四處飄著冷意,剛下飛機才脫掉的玫紅小外套,趕緊又套回身上,還把拉鍊都拉嚴實了。一看周遭都是白色為主,短袖背心的人群,立刻又感覺自己是個異類,想想又覺得人加拿大居民抗寒,自己沒那本事也別瞎充胖子,便心安理得的看比賽。
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雙方比分咬的很緊,場上選手打得激烈又白熱化。隊員們穿著一色的盔甲,小小的黑色球體在白色冰場上飛速滑翔,場內各式各樣的吶喊助威聲,都沒能堙沒鞋子冰刀摩擦在冰面上發出的“刷刷”聲響,紅色隊員忽然突圍成功,眼看著舉杆射擊,被白色隊員一抄,又失了機會,只能反攻為守。
田籮開始只看得起勁,連著幾次,田籮便發現都是穿1號白色球服的隊員幹下的事。場外氣氛似乎也頗受1號白球服的影響,他每每進攻成功,便都愛習慣性地繞著場邊滑一大圈,右手將球杆垂直舉到心臟的位置,場上人群便隨著他的擺動而發出一波一波的尖叫歡呼吶喊來。1號儼然是場上的靈魂人物。
田籮盯著1號腳下的冰屑出神,覺得那剛剛劃出的冰屑,總是成拋物線似的飛舞在場上,又長又高,十分美麗。看著看著,便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地熟悉。吶喊聲,助威聲,還有隊員們時不時互相交換的手勢,啦啦隊拼了命地敲著罐子,她總是坐在最前排,手裡拿著毛巾,旁邊放著礦泉水。場上的人……場上的人,那個萬眾矚目的焦點,總是習慣一得分,便會回頭看她,一臉的光華燦爛。
田籮便這麼定定地,目光一直隨著1號打轉。恰巧1號一個短角球得了分,頓時全場沸騰了起來。1號依然一路小滑步,衝著觀眾席致意,輪到田籮這一面,田籮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便感覺1號似乎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待認真再看,也不過跟其他隊員一樣,只看得到厚厚的鋼盔,且早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田籮覺得自己有些多餘。自上飛機到現在,踏上了地球不同的兩端,連時間,都已經不同。卻仍免不了把自己放在有他的地方,即便明明是不同的運動,明明是不同的遊戲規則。
場內突然爆出巨大的轟鳴聲,身邊站著的白色拉拉隊女孩們已經刷一下散開,尖叫著風一般地朝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