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雙手,“他要續絃,逼我嫁給他,還誣陷傅樓,烙了他的臉,要將他驅逐下山,我怕傅樓有事,只好答應。”停了片刻,她才又低聲:“可袁志海他還不肯滿足,總疑我與傅樓有私,百般折磨我,逼我喝藥,連他自己的三個孩子都被打下了……”
黑瘦老者厲聲打斷她:“胡說,袁大俠素來名聲極好,怎會做出這等事!”
有人附和:“這□說的話也能信!”
遊絲不分辨,看著何太平:“是真是假,何盟主當年也曾上衡山拜訪過他,與賤妾有過一面之緣,何不作個證見?”
眾人都看過來。
何太平默然半晌,嘆了口氣:“十年前,何某確實隨先父拜訪過袁掌門,但總是夫人的家事,何某當時不在其位,便是身為盟主,恐也難以插手。”
家庭暴力,不能懷孕應該就是後遺症,雷蕾終於知道傅樓為什麼會這麼遷就妻子了,反出師門投身傳奇谷,一步步走到現在,最終坐上谷主位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遊絲,若沒有遊絲,也就沒有如今的他。
想不到盟主肯當面作證,包括那名黑瘦老者在內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在場一些女人已經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嘆息。
遊絲微欠身:“多謝。”
何太平搖頭:“不過據實而言,正道行事本就光明磊落,自不會屈了夫人。”
眾人皆歎服。
雷蕾冷笑,若衡山派沒有沒落,他會不會承認還是一回事,這不就急著撇清關係了?
有人忽然問:“既如此,你們當初為何不早說?”
這次不等遊絲回答,雷蕾搶先諷刺道:“說了你們會相信?姓袁的名聲那麼好,何盟主親眼見過的都袖手旁觀,你們誰會為了一個女人跟姓袁的翻臉?”
那人強辯:“既嫁給了袁大俠,就該恪守本分,她卻還與傅樓藕斷絲連……”
雷蕾怒道:“她根本不是自願的,是那老東西逼她!若不是傅樓,她早就被姓袁的折磨死了,這就是你們講的公道?”
那人愣了下:“紅顏禍水!若不是她,傅樓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她與袁志海究竟如何,那是他們的家事,傅樓殺了我們的人是真!”
眾人贊同。
雷蕾再也顧不得別的,忍不住罵:“像你們這種人,眼睜睜看著她被姓袁的虐待,卻不肯伸援手,還講什麼公道,殺一個少……”還沒說完,她就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公子臉色也有點發白,艱難地:“小蕾,別說了。”
“這□一心向著傅樓,如今我們既殺了傅樓,留著她必成禍患!”
“說的是!”
“……”
“他對不住你們,卻對得住我,要碎屍萬段,就連我一起。”遊絲反倒顯得很平靜,轉身跪下,伏在丈夫身上,將他緊緊抱住。
雷蕾恐懼,望著公子。
公子似要移開目光。
雷蕾不能言語,急忙比口型:“救她,求你。”
公子略作遲疑,上前一步:“趕盡殺絕非正道所為,她不過是個弱女子,並未做過什麼惡事,受人虐待一心求生,也是人之常情,倘若肯改過自新,未嘗不是好事。”
見他開口,眾人都靜下來。
先前那人忙勸道:“斬草當除根,這女人跟著傅樓多年,不知學了多少詭計,蕭公子三思。”
公子道:“若諸位不放心,我便將她關入百勝山莊地牢。”
眾人互視,議論。
那人道:“這恐怕……”
“蕭莊主所言極是,”何太平打斷他,柔和的聲音裡隱隱自有一種威嚴,“傅樓已死,料她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魔教手段殘忍,諸位都是名門正派,休要叫人說我們也欺凌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