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唐時一眼,看他目光坦然,又看了是非一眼,是非也微微點頭,於是裴雲天盤算了一下,他們這邊因為有冬閒大士的預測,所以走了很少的彎路,應當是第一個到的。
只是原本的十二人隊伍,在之前過險關的時候折了三分之一,死了四個,反倒是加進來三個蓬萊的。如今……還是一起走的好……
“二位若不嫌棄,不如與我們同路。”
裴雲天想著,還是籠絡住是非的好。冬閒大士說了,不要輕易得罪是非,小自在天氣數難測,都繫於是非一身。
唐時是個沒臉沒皮的,雖然跟眾人一起走肯定要涉及到各種勾心鬥角,可若是他與是非一起走,兩個人的修為畢竟還太微末,容易遇到危險。跑路是一回事,可跑得太多了面子上也掛不住。
當下唐時便悄悄拽了一下是非的袖子,卻朝裴雲天拱手道:“裴前輩抬愛,我與是非師兄便卻之不恭了。”
是非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看他拽了一下自己的袖袍又收回了手去,也沒吱聲兒。
唐時縱身一躍,便跳下去了,是非直接身形一晃也下來了。
很自覺地,唐時站到了旁邊去,又見到了一個熟人——這人不僅是唐時的熟人,更是是非的熟人。
東觀列島島主連雲朝二人拱手,明知道周圍的大荒修士注意著,還是跟唐時是非二人說話了:“多日不見,二位小友風采依舊。”
唐時一挑眉,沒說話。這連雲只相對地算是個熟人,可跟唐時只能說是一面之緣,跟是非那才是真正地熟人。
是非打了個稽首,也不多話,只道一聲:“連島主。”
前面裴雲天知道是非認識的人多,十年時間,足夠是非將自己的足跡踏遍整個蓬萊了。
如今隊伍的人數擴張到了十五人,只不過戰鬥力到底是提升了還是下降了,真不好說。不想那連雲跟是非說太多,怕壞了冬閒大士的計劃,裴雲天於是笑道:“連島主,眼看著便要進殿,不如我二人打頭,帶著諸位進去探探?”
連雲只是五劫散修,裴雲天高了他兩層,原本就是大荒這邊人多勢眾,蓬萊也不敢說什麼。連雲憋了一口氣,走出去,道:“正合我意。若真能尋得王母血,也是美事一樁。”
又是王母血。
唐時暗自皺了眉,進來之前就聽人問湯涯說王母血的事情,之前在蓮池仙葫口又聽說這件事,這時候還來——這王母血到底是多少人的執念啊。
他傳音給是非,道:“傳說喝王母血可飛昇,是真是假?”
“真假參半。”是非沒料到他會傳音給自己,不過這王母血一事,有古籍記載是真,但現在的王母血是不是還有當年的效果,便不一定了。
感覺唐時似乎對這個很好奇,他一翻手,便有一枚玉簡被他從袖中取出,那大袖一遮,卻將這玉簡遞給唐時。
唐時抬眼一看他,便接過來,因著袖子寬大,似乎也沒人注意到。
不過是非這動作為的本是低調,注意著他們二人的人自然會看到。
唐時手一捏那玉簡,便感覺到是非手指留在上面的餘溫。
將自己的靈識沉進去,這玉簡裡儲存著的無數的資訊便鑽入了唐時的腦海,他轉瞬便明白了。
上古有仙神名為西王母,鎮守西十一天星域,素善煉丹,嘗試藥萬萬。身修不滅仙體,體流化凡之血,心通萬靈之脈。其乃星天之母父,隻手能摘星辰。上古近古之交,因戰敗於……,身死,血灑三十三天下小三千。因其血乃化凡之血,可住小三千修士脫去凡骨,重塑仙體,遂素有“白日登仙王母血”之譽。
資訊總結一下,便是以上的那些。
只是這裡面有一些關鍵的資訊,似乎被刻意模糊化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