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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時間——六十甲子之前,他是一名大能修士,可六十甲子之後,他要重頭開始。

那樣的重頭再來,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當初跟他一樣在那甬道之中的人,恐怕都死了。

可那從甬道之中逃出來的人,此刻已經是整個靈樞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尹吹雪如何能不恨?他不甘極了——即便行事偏激,可他心底始終還有最後一根道義的準繩。殺人不是罪,濫殺也不是罪,他就是古怪,違背盟約者,最該遭到唾棄。

“——所以我說,冬閒這樣的人,不配登仙門。”

尹吹雪忽然大笑了一聲,便將那吹雪劍撿起來,劍尖之上凝著亙古的冰雪,剛剛是出鞘放在地上的,現在劍還鞘,倒多幾分內斂的感覺了。

怕是現在沒幾個人能想起,今日的冬閒大士,不過是往日那麼多人之中貪生怕死的其中之一!

他尹吹雪看不起他,不僅是因為當年冬閒在他眼底不過是個小修士,更因為他的背信棄義貪生怕死。

怕死不是壞事,誰能說自己不怕死?可怕的是因為這樣窩囊的原因逃了。

尹吹雪是死過一次的人,看事情卻比往日更透徹了。

“你們小自在天,哪一天若有唐時那牲口的狠辣,靈樞大陸也沒那麼多的事兒了。”

在這種時候,似乎不該對是非說這麼多的風涼話,他轉身便走了。

“當初小自在天對我亦有恩情,我聽聞建閣需要十二天閣印,若你需要幫忙,大可開口。憑你一人之力,十二年之內,如何能湊齊?為我——給慧定禪師,上柱香吧。”

是非只站在原地,看著尹吹雪的背影。

有的人,明明看著小人,心底裝著的卻是大義。

當初的是是非非,留到今日,哪裡還能論述得清楚?

是非繼續往前行去,忽然又覺得這樣的路不是太孤獨了。

他恍惚之間有些明白,為什麼小自在天的高僧們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大抵是因為多少還是有志同道合者的吧?

只是才往前走了不久,是非忽然皺眉,往身後看了一眼。

他北邊是劍閣,南邊是道閣。

——似乎有些不對勁。

是非忽然走了回頭路。

天地荒莽之間,風聲嗚咽,忽然變冷了起來。

是非抬眼,只見這群山都是冷綠色,不見什麼溫度。

——唐時的面前,也有這樣一個是非。

他已經看了對方很久了。

從來沒有這樣理智過的時候,看著是非,心底生不出任何旁的感情來。

他得以完全冷靜下來,分析是非這個人。儘管他知道,眼前這不過是他心魔。

可唐時並不覺得心魔有什麼要緊處。

是非,從小被慧定禪師領回了小自在天,從挑水的小沙彌,到三重天的大弟子,未嘗不是一種傳奇。

這樣的經歷,即便是放到道門之中,也會讓人驚歎。可在小自在天,似乎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因為鮮少有人去關注,佛門清淨寡淡,即便佩服是非也不會表現得太過。

這和尚一直生活在一種相當安定的環境之中,他甚至大抵能知道,他所知的太多事情都是從書上知道的。興許還有他師尊的告知,可當初他在天海山遇到是非的時候,他便不是那初入靈樞大陸的模樣,看上去倒比一些久經世事的人更加沉穩鎮定。

師門之恩,救人之任,濟世之責——其實,都是負累。

唐時這樣的門外漢,有一個特別奇怪的認知:佛本無情。

不同的佛教有不同的分支,是非在小自在天不知道是哪個流派,又或者……兼而有之?

他所學太雜……

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