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總算明白是什麼意思,呆望著楚輕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輕侯嘆了一口氣,道:「呆在這樹上淋雨也不是辦法,我們下去再說。」
楚安當然同意,楚輕侯沒有等他答話,探臂託在他的脅下,身形一動,掠了下去。
有樹葉阻隔,在樹下雨勢自然弱了很多,可是雨聲卻強了下少,楚輕侯再抹去披面的雨水,嘟喃道:「該怎麼辦?」
楚安應道:「公子也沒有主意?」
楚輕侯嘆息道:「沙灘上的小舟縱然沒有被波浪捲去,這種天氣之下,我們也出不了海,一個方向錯誤,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楚安道:「我們不可以跟著五色帆的方向……」
楚輕侯道:「哪裡跟得了?有昨夜的經驗,你應該認識大海的可怕。」
楚安一想,打了一個寒顫,楚輕侯接著道:「風狂雨暴,一葉輕舟在海上,就只有隨波逐流的份兒。」
楚安道:「說不定隨波逐流會流到中土去。」
「說不定……」楚輕侯微喟道:「到目前為止,我們的運氣都還不錯,這種好運氣會不會繼續下去,那就難說了。」
楚安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道:「若是到此為止,說不定就會葬身魚腹了。」
「嗯!」楚輕侯淡淡應道。
楚安吐了一口氣,道:「老奴這把年紀,死不足惜,只是公子年輕有為……」
「生死有命,問題在我們必須活下來,知道那個東海留侯秘密的,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生死事小,國家的安危事大,就是拚了命,也不能讓東海留侯陰謀得逞。」
楚輕侯沉聲接道:「我的意思,相信安伯也明白。」
「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捨身成仁,殺身取義,老奴雖然讀書不多,但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好,很好,我們走!」
「走到哪裡?」
「先試試能否闖出那邊松林,闖過那些白衣人的阻截!」
「必要時,公子就將老奴留下來奸了!」楚安說得很肯定。
楚輕侯沒有作聲,這時候風雨仍然沒有停止,楓林中一片黑暗。
楚安忽又道:「在離開之前,我們必須準備好一些食物,還有食水,以防萬一,否則舟雖靠岸邊,我們已經餓斃渴死,才叫冤枉。」
楚輕侯道:「本該如此。」
楚安接著問道:「公子現在其實只是要試一試那些白衣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實在有些懷疑。」楚輕侯沒有否認他的動機!
「懷疑他們並不是活人?」
「實在很不像。」
「可是他們都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現身。」
「奇怪就在這裡了。」
楚安考慮了一下,道:「那麼公子就將我留在大殿中,也好放開手腳。」
楚輕侯「哦」的一聲,楚安笑接道:「老奴本來很害怕,但現在一點也不害怕了。 」
楚輕侯明白那是因為什麼,道:「安伯既然這樣說,我就一個人先去闖一闖。」
楚安道:「公子一定闖得過,看情形若是立即可以啟程,那就不必闖回來!」
「這個話怎麼說?」
「公子應該明白,而且公子也不是一個那樣子婆媽的人。」
「留下你一個……」
「老奴即使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會餓死,而只要公子粉碎了東海留侯的陰謀,隨時都可以回來,將老奴救出這裡。」
楚輕侯沉默下去。
「公子不必再考慮了。」楚安隨即舉起腳步,大步跨前,楚輕侯一把扶住了楚安,放步往山丘下走去。
樹林中雖黑暗,但依稀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