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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由主義,本位主義,各行其是。比如把興娃推上那棵樹,掛起來就不理了。

涇河水來勢猛去勢快,這也是玉皇大帝健忘的惡果。興娃掛在老樹股上時間不久,水就退了。水退後那棵樹不堪重負,三搖兩晃,把興娃肚子的泥水,從嘴,從耳朵,從鼻子……凡是有窟窿的地方都往出搖,搖得興娃那“呃嘔,呃嘔,……唰啦……哇哇……”驚動了提著四明燈逮鱉的周老漢。

“怪道我逮不住鱉,原來這柳樹杈上掛了個大鱉。”

周老漢調侃的自語,舉起四明燈,把興娃照了照。找個樹杈,掛上四明燈。趟著泥水,把興娃從老樹股上連拖帶拉,半掮半抱到柳樹下幹路上。

“這狗日的小夥子這麼重!”

周老漢熱汗淋淋,跌坐在興娃跟前喘氣。

緩過氣,提過四明燈一照,高興了。

周老漢是河上邊笸蘿莊人,從小不安分,腳野,晉、冀、魯、豫,……反正到處跑。他媽主意正,給狗日腳上使個絆帶,他腳就不野了。絆帶是啥?媳婦。還真有效,絆帶一使,周老漢就成了家裡墩。不知道在哪兒學的愛上逮鱉這行。把那幾畝薄田靠老婆和他老爸種收碾打,自己在老岸下搭個棚子,以逮鱉為職業。先是三五天,讓他爸背個鱉簍子裝上十幾個鱉送到縣城《五福園》《魁星閣》幾個大飯店去賣。逮鱉沒人入這一行,你下不了苦,也不會下苦。周老漢獨門生意,價錢不低。在縣上老爸吃了喝了,回來把錢給兒媳婦一交。到了冬天,周老漢就收兵回營,專門擺弄媳婦,持心想把從春到秋這段損失補回來。但是效果不佳,只生了一個女兒,以此閉門謝客,再懷不上娃。周老漢達觀,女兒就女兒。什麼傳宗接代,什麼續及煙火,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才不管。女兒長到十六歲如花似玉,清秀俊樣,遠村近鄰託人說媒的不少。周老漢一口回絕!他要娶個男娃,就是招個人。招個上門女婿,不容易呀!這上門女婿三輩低,進不了祖墳,還嫌他乾的事不好聽。

“你丈人是誰?”

“周老漢。”

“唔,逮王八的。”

下一句或許是周老漢把你這王八逮住了。

沒人上門,周老漢不急。他忠誠自己愛好,逮王八就逮王八,不偷不搶,不拐不騙,有啥不光彩。他相信命。命這東西,說沒有就沒有,說有就有,全看你自己對你的事持心不持心。你持心想啥有啥,這個小夥命就是送來的。躺到那兒,條條多好,肩膀,胸脯,雙臂,兩腿……對,眉眼用清水衝。既然是命,是歪嘴,獨眼,兔唇,……咱都認了。把捉鱉這一手教給你,老子死了,你們也餓不著,什麼王八王九。

周老漢邊想邊就近用溼手巾蘸清水,給興娃擦臉。

水潭子沉澱的水,又清又涼。冷水一激,興娃哼哧哼哧開了,好似掮著麥袋上塬,胸脯一起一伏,兩唇一開一合。

周老漢心想:狗日的,要不是哼哧,非風成人幹不可。一定是要喝水,就又蘸足了水,扭到興娃嘴唇上。興娃“嗝,嗝”的嚥了幾口,又“哇哇”吐出泥水帶泥絲。

喝著吐著,吐著喝著,看看只喝不吐了。周老漢兩腿乏得提不起來,坐在興娃頭邊緩氣。心想:要不是我想招你這上門女婿,我救你是吃的多了。

周老漢歇夠了,看這麼個泥人,就收下四明燈,朝自己在老岸邊的窩棚走。邊走邊想:今晚雖說耽擱三四個碎鱉,可逮了大鱉。人整的乏點划來。

想到女兒,他勁來了。摸了個爛銅臉盆,拿了一條褲,反身來到興娃跟前。他找了大點,清水深點的泥潭,小心的舀了一盆水端著想:小夥,你甭吃驚,你老岳父孝順你來了。刷!一臉盆水照興娃潑去。興娃唔的一抖,又不動了。第二臉盆,刷!又潑下去,興娃縮腿扭身。刷!第三盆潑下去,興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