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是幫我叔叔打理一下罷了。”

“那你叔叔人不錯，是你親叔叔嗎？”

“不算是親的，不過他對我很好。”

“是你爸爸的朋友？”

“……是。”

“那你家人呢，在濟南嗎？”

“我……周姐，我是個孤兒。”

周粥愣了下神，趕緊說了句對不起，見我搖頭，她又小聲問道：“你不會覺得我煩吧？”

“不會。”

她開心的笑了下，然後用柔和的目光盯著我說道：“那我當你姐姐好不好啊？我家離這裡不遠，以後過節可以去我家裡吃飯，你這別墅是大，但是太空曠了。”

這句話我沒有回答，也回答不了，畢竟在我的認知裡，和我親近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

可週粥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又小聲問道：“那我當你妹妹？”

我深呼了口氣，點上了一支菸笑著說道：“有時間我會去的。”

“那你這就是答應嘍。”

我點了下頭，繼續沉默了下去。

周粥吃完蘋果後便站起了身，我也拿出了鑰匙準備送她回家，可是在遠處的海邊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猶豫過後我還是跟著周粥回到了別墅，她騎上了那輛紅色的腳踏車，看著我手裡的鑰匙輕聲道：“小白毛，不用送了。”

“很晚了。”

“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

“我送你吧。”

“不要。”

說完後周粥便蹬著腳踏車離開了，看著她風衣兜裡外漏的粘毛滾筒，我又默默點上了一支菸回到了海邊。

……

青島九月深夜的晚風已經有了些涼意，我看著海邊穿著黑色羽絨服的許諾默默走了過去。

他的頭髮不再黑亮，佈滿了生活帶給他的灰暗。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我想他能來找我，一定是在生活中走岔了路，於是我遞給了他一包煙，輕聲喊道：“大作家。”

他接過煙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恍惚著回道：“你是……那個讀者。”

我愣了下神，微微笑道：“你還記得我。”

“記得，那次飯局我們見過一面，我忘不了。”

“可是你忘了很多。”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我也接著嘆聲道：“沒關係，大作家，這麼晚了一個人在海邊是有什麼難處嗎？”

許諾抿了下嘴，點頭道：“我最近開了一個工作室，但是不知道找誰對接，也不知道該怎麼招人，這不剛喝完酒來散散心。”

“那我可以幫你。”

“你……還是算了，我要做的事情沒有好結果的，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你。”

“咱們還真是一樣啊，就算忘了，你還是那麼在乎我。”

許諾愣了下神，見我從地上撿起了兩塊被海水磨平了稜角的石頭，他的呼吸也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許諾，以前我總是騷擾你，現在該換我了。”

“常……”

許諾張了張嘴，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後用力搖著頭說道：“不，我不想打擾你安穩的生活。”

“沒關係。”

我深呼了口氣，舔了下乾澀的嘴唇看著深邃的海繼續沉聲道：“我一直在的，就像以前房頂永遠會坐著一個抽菸的人。”

許諾沒有回答，用力揉了揉腦袋後才紅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常青，我明明能忘記你的，你應該好好的生活，不該讓我想起你。”

“一年又一年，什麼都會變的。”

我輕咳了一聲，深吸了一口煙說道：“你的工作室我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