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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嫁的男人是他,這會子不知道在過怎麼樣的生活。不過也無用,她這樣的廢人,連孩子都生不出,再恩愛只怕也經不住世俗的考驗。無子是犯了七出的,說起來萬歲爺真是仁慈,沒有動她分毫,還能同她相敬如賓。她感激他,但是所處的環境又不容她不替自己考慮。丈夫過於寵愛妾,對妻來說終歸是種威脅。素以眼下安分守己討人喜歡,將來呢?聖眷日益隆重,到了難以控制的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腦子裡千般想頭,略一回眼,看見榮壽從鹹若館方向匆匆而來。皇后轉回身端穩坐著,人很快到了門上,進來插秧拜下去,“奴才恭請皇后主子金安。”
皇后嗯了聲,“萬歲爺在倦勤齋?”
榮壽應個是,“中晌過去的,在園子裡進了午膳,膳後就歇在園子裡了。”
“禮貴人也在?”
榮壽躑躅了下道是,“倦勤齋奴才們不好隨意進出,裡頭只有禮貴人貼身伺候。”
皇后皺了皺眉,“我先頭同她說過,懷著身子叫她留神,這麼的……萬歲爺也真是的!”皇后臉上一紅,頓了頓才道,“越往後越顯身腰,禮貴人忒辛勞了也不成話。你是御前的太監總管,孝敬主子是你份內該當的,可也不能渾渾噩噩由著主子的性兒來。萬歲爺機務忙,往後禮貴人求見,沒什麼要緊事就擋了吧,免得主子爺為後宮那些雞毛蒜皮費神。至於敬事房的籤子,別壞了規矩。有孕的主兒都撤的,禮貴人也不能例外。你傳我的懿旨,讓馬六兒把牌子收檔,萬歲爺要是問起來就回我,我來和他說。”
皇后畢竟是後宮的大拿,既然發了話,不照著做就是大不敬。榮壽領旨應了個嗻,“有娘娘的吩咐,奴才辦起來心裡也有底了。照規矩也是,小主兒擔著身子服侍的確欠妥,別宮的主兒們都看著,樹大招風不好。娘娘是顧念小主,料著萬歲爺也不會說什麼的。”
皇后點了點頭,“茶水上的宮女,叫什麼慧秀的,主子跟前伺候得怎麼樣?”
榮壽獻媚的笑笑,“娘娘挑的人自然沒話說,謹慎,手腳勤快,腦子也靈活。”
有牽制才能平衡,讓一家獨大,豈不是自毀根基麼!皇后也深諳此道,當然那個慧秀未必能入皇帝的眼,不過擱在眼前,時候長了總比那些窩在寢宮等傳召的嬪妃們有優勢。
“你盡著點心,萬歲爺苦悶了叫她多排解。”沒有晉位就這宗好,常伴左右事事周到,說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她也算煞費苦心,後宮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如今只待素以的孩子落地,是個阿哥就皆大歡喜了。她對孩子好,素以也該感激她。她倒沒有想過去母留子,一來那麼做手太黑,二來也怕折損了她和皇帝之間的情分。只要素以甘於平庸,安靜本分的過她的日子,她是不會為難她的。
後來的幾天陰雨綿綿,難得看見太陽了。慶壽堂裡光線本來就不好,大白天的也暗,索性整天掌著燈。
素以喜歡雨天,尤其融融的蠟燭光點在案頭,讓人覺得溫暖安全。歪在南炕上朝外看,簷下的雨搭被吹得東倒西歪,雨絲竄進來,沙沙打在窗欞子上。步步錦格芯上糊了綃紗,遇水變成半透明的光點,逐漸擴大,充塞整扇窗面。
她實在閒得厲害,就這麼也能打發半天。她在宮裡沒有知己,也不打算找人交心。除了原先一個榻榻裡的品春和妞子來看她,別人跟前她也不怎麼願意說話了。
不過做毛猴兒是她最近找到的新樂趣,萬歲爺沒見過,她就想做出一套“過大年”來給他瞧瞧。品春這天不當值,橫跨了半個紫禁城來給她請安,進門時她正歪著脖子給毛猴兒粘腿。
她拿一個綠地粉彩開光菊石青玉盒子當屋子,為了給毛猴兒做點綴,很上心的鋪排了各種精巧的傢俱擺設,炕啦、搖籃啦、春聯啦……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