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揣摩如果猜叔真的死了的話,自己如今會是什麼反應,然後按照最真實的樣子,演到猜叔相信為止。
元梅的目光找不到聚焦點,渙散的盯著自己的手背出神,半晌後,她突然咧嘴笑了一下,用手將垂落到肩膀上的頭髮抿到腦後,直勾勾的盯著鏡子裡那個明明一點變化都沒有,卻莫名讓她感到陌生的女人,目光變幻莫測。
半晌後,她像是釋然,又像是認命似的搖搖頭,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回到房間裡找出浴袍,換下那身滿是臭汗的衣服,美美的洗了一個溫水澡。
次日一早,元梅跳完繩以後,便屁顛兒屁顛兒的湊到猜叔面前,憋著一口氣故意給對方找不痛快:“呦~猜叔,昨天讓子彈擦破皮了,怎麼也不趕緊去醫院包紮呢?再晚兩天兒都長好了,趁現在結痂,你得趕緊去看那~”
猜叔一瞅她這張臭烘烘的晚娘臉就想笑,連連擺手將她叫到茶桌對面坐下,毫不掩飾的嘲笑道:“怎麼還在怪我啊?你介個小丫頭脾氣還真大啊~幸虧阿叔沒系,不鹽不基道系那個笨蛋又要哭到滿地打滾了~”
元梅被氣的直皺眉,瞪了猜叔好幾眼,又開始不說人話了:“哭咋地了?我又不是哭你,我哭的是你出事之前沒提前立遺囑,把達班第一繼承人的位置寫上我的名兒!你信不信,你要提前立好遺囑,我不帶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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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叔又好氣又好笑,揚手就給了元梅一個劇痛無比的大腦瓜崩,恍惚看到她手心裡已經結了痂的小月牙,又忍不住有些心軟,遂放棄了再給她一下的想法,而是默默轉移了話題:“昨天去磨礦山,玩的開心嗎?”
元梅聞言突然傻樂一聲,朝站在門口的凜昆擺手吩咐道:“去把石頭拿過來。”
見凜昆走了,她興致勃勃的湊到猜叔面前絮絮叨叨的嘟囔這她昨天在磨礦山的所見所聞,還將那個攔住車子,不讓她和凜昆回達班的邊檢員給罵了一頓。
昨天晚上,元梅前腳剛走,後腳吳海山就心慌慌的怕到不行,給猜叔打了好幾個電話後,這才終於叫醒了醉酒沉睡的老登,將這些話說給猜叔聽了。
雖然早有耳聞,但當猜叔看見那塊皇家藍以後,也被驚得倒抽一口冷氣。
盯著那塊寶石研究了許久後,猜叔這才依依不捨的將其塞回到元梅手上:“你要阿叔幫你找人雕刻,還系要賣掉?”
元梅抿了一口茶,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嘴裡碎碎糟糟的嘟囔:“我真不願意喝你泡的茶,你歲數大了味蕾退化,喝不出苦味來,我喝到嘴裡,嚥下去以後回甘都帶著苦,這好茶都讓你泡白瞎了……”
說著,她將茶杯舉到猜叔面前,朝他身側裝著白開水的茶壺努努嘴道:“猜叔,給我摻點兒白開水唄,太苦了,我咽不下去。”
後者難得好脾氣的給她杯子里加了點水,側頭看了凜昆一眼,又朝他手裡的皇家藍努了努嘴,示意元梅不要東拉西扯的瞎比比,趕緊說正事。
元梅恍若未見的抿了一口茶水,同樣也朝凜昆的方向側了一下腦袋:“猜叔,你這人咋這麼冷漠呢?怎麼感覺你一點也沒有為我激動呢?
我滴親叔,這可是我第一次開出來的寶石!你不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嗎?你就不想找個好師傅,給它雕個花樣,放在你房間裡最顯眼的位置,來個人就顯擺一遍嗎?
或者把這玩意賣了換錢,給咱達班這幾間小破房都推了換成大別墅,以後來個人你就跟人顯擺:看我家房子多漂亮,俺家我大妹子第一次玩石頭就能開出來一塊大寶石,老值錢了,你看我家這房子,就是賣寶石的錢蓋得!”
猜叔明白了元梅的言下之意,皺眉尋思了片刻,又噗嗤一樂,揶揄的笑道:“啊,你還基道送阿叔禮物了……那,你介樣小心眼,以後不會不開心了,又問我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