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到天黑,但拓突然一臉猶豫的皺著眉頭湊過來,跟便秘了似的吭哧了半天,等元梅臉都笑僵了才羞答答的說道:“妹兒,我有個禮物要給你……”
元梅沒少收但拓的禮物,當然,她每次都會給予回禮,甚至還花掉了自己兩個多月的工資,到大麴林給他買了一個葫蘆形狀的金吊墜。
給元梅送禮對但拓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但送的這麼糾結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元梅心中突然很想裝病昏倒,又怕人多眼雜,被他們看出些什麼,心中又怒又悔,恨自己當初瞻前顧後,沒能及時跟但拓劃清界限。
她生怕這犟種腦子一抽,連表白都沒有,就直接求婚,到時候不管自己用哪種方式拒絕,都會留下隱患。
目前猜叔對自己雖有好感,也打著利用她的主意,卻不可能會為了她而委屈但拓,畢竟那是他最信任的手下,達班所有運輸生意都是但拓在負責管理,沒了這口最趁手的鍋,就算用24k純金的飯勺子也炒不熟菜。
是以,元梅的利用價值再高,猜叔也不會出面為她擋下但拓的求婚。
好在但拓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他知道元梅給自己買東西是為了還清人情,這次會如此猶豫,也是怕么妹兒會因為沒辦法回禮而拒絕。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簇擁著兩人往外走,七嘴八舌的幫忙烘托氣氛,卻嚇得元梅血色褪光,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幾人將她領到但拓今天用來運貨的小型貨車前,七手八腳的開啟箱型貨車的鐵門,將裡面的席夢思床墊展示給了元梅看。
這下子,元梅七上八下的心就……徹底死透了。
這東西在國內就不便宜,這個年代要買一床蓆夢思,都得花個大幾千,而它在這裡的身價還得翻個幾倍,甚至是十幾倍。床墊本身不是什麼珍稀物件兒,貴的是將其運過來時產生的關口費用。
這玩意兒體積大,重量也不輕,出口床墊的錢倒是不多,但將其運回達班這一路卻需要打通許多關卡,勃磨這裡的腐敗現象非常嚴重,又因大環境過於混亂,而導致邊檢格外嚴格,為了防止邊檢人員因檢查床墊內是否夾帶著某些違禁品而將其破壞,馬內自然要多多的給,因此這東西在三邊坡根本買不到。
猜叔每個月給元梅的工資換算成人民幣大概一萬左右,人家但拓就不一樣了,他專門替猜叔運輸電子產品,跑一趟就能淨賺十好幾萬,再加上他會替猜叔管理達班,一個月工資在二十萬左右。
一床蓆夢思對但拓來說,不能算是什麼貴重物品,但對於現在的元梅來說,她最少要白白給猜叔打工一年才能還上這個人情。
她對猜叔來說可用性很強,所以猜叔並不吝嗇給元梅花錢買東西,迄今為止,猜叔給元梅花的錢,足夠在三邊坡買上三四個媳婦兒了。
可但拓不一樣……還是那句話,跟老闆要東西屬於錢貨兩訖,跟同事要東西是要欠下人情的。
她是挺喜歡但拓的,也因為電視劇的劇情而心疼這個倒黴蛋兒,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幫助但拓,但這並不意味她願意拿自己去幫助。
元梅臉色難看,但拓也有些拿不準對方的想法,猶猶豫豫的低聲說:“妹兒,這鍋是我從華國買嘞,你睡床墊,以後就不會後背痛嘍……你給是不喜歡這鍋樣子嘞?窩給你換噻。”
:“喜歡!”元梅實在扯不出笑容,她心裡非常難受,那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讓她感覺“要不我還是死了算了,活著真特碼累。”,試了幾次都無法說服自己,於是元梅索性垂下腦袋,任由眼淚流出:“拓子哥,你真好嗚嗚嗚嗚嗚……拓子哥……嗚嗚嗚嗚我想家了嗚嗚嗚嗚嗚……”
她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上,對但拓來說,那簡直就是砸在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