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天氣,本來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
偏偏又趕上了連日的暴雨,讓整個京城都被雨幕籠罩,幾乎是看不到前方一米以外的東西。
在這種時候,沒事情的人還真不想出門。
就連仇香的葬花樓,也不想再繼續舉辦茶會了。
她一個人靠窗這麼呆坐著,呆呆的看著遠方。
杏兒和桃兒兩個丫頭在旁邊玩了一會兒遊戲,便覺得很無聊。
於是她們就八卦了起來。
“小姐小姐~~”
“嗯?”
“你覺得裕王世子殿下是不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呀?”
“為什麼這麼說?”
“人家都說是呢!”杏兒揮舞著手道,“原本我也不信,結果前幾天你開茶會的時候,他們念出了那首《錦瑟》,人家一下子就相信了!”
“對對對!《錦瑟》好美喲!”
桃兒捧著自己的心口,眉飛色舞的唸了起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哇哇哇……”
杏兒幾乎要跳了起來,“小姐,你說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詩人?他怎麼可以寫出這樣的詩篇來?”
“是呀是呀!”桃兒小腦袋拼命的點著,“您是沒看到,那群準備趕考的舉人學子們,簡直都傻了!他們原本還有不服氣裕王世子的,可那個時候,真的是鴉雀無聲!”
她們兩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兩隻歡快的小麻雀,讓仇香看得啞然失笑。
“裕王世子是很厲害的人啊!”
她感嘆著,心中浮現出那個熟悉的人影。
如果論才華,當真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的。
平日裡要是多這麼一個知己,和自己聊天說地,那也是挺快樂的事情。
“不過小姐啊,你說《錦瑟》裕王世子到底是寫給誰的呀?”杏兒好奇的問著,“他們都說是寫給蕭大家的,你覺得是嗎?”
“你覺得呢?”仇香反問。
“我覺得才不是呢!”杏兒翹嘴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樣的詩句,怎麼可能寫給一個已經快嫁給自己的女人!”
仇香嫣然一笑,輕點粉臻:“嗯,你的這個說法很有市場!”
的確。
固然有很多人說,這首詩就是寫給蕭素琴的。
但也有不少人拿著杏兒的這個理由反駁。
它明明就是寫給一個自己深深愛著,卻又得不到的女人的。
不然為什麼說“成追憶”,又說“當時已惘然”了呢?
明顯的不對頭嘛!
“那小姐你怎麼想嘛~~”桃兒拉著她的手,“你和裕王世子打過交道,你知道他還喜歡什麼人嗎?……嚇,難道是小姐你?”
“少胡說八道!”
仇香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我和他可沒有接觸什麼,連我多次邀請他來參加茶會他都不來,這是喜歡一個女人的姿態嗎?”
“說的是喲!”
兩個小丫頭無奈的點點頭。
仇香也不去理會她們。
她當然不可能去說,這首詩,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寫給她的。
有些時候,刻意的疏遠反而更加證明一個人的心意。
仇香十七歲來到京城,如今已經接近五年了。
葬花樓來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
她對於人的閱歷是非常深厚的,所以柳銘淇眼中的壓抑的感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