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站住身子,站在王府花園前,喘了口氣,厲聲道:“你不用和我打哈哈!為了這個金貴無比的郡主,你可以不要奶奶,不要爹,不要弟弟,六親不認!”她突然轉過身來,指著褒若:“好個金枝玉葉!想來把一個男人弄得這樣頭不是頭,腳不是腳,拽著女人的裙子不放手,是不是很高興?”
褒若一愣,呃,怎麼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
明厚載看著越發顢頇固執的老太君,不由搖頭,老太君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把褒若拉到自己身後擋住老太君責難的目光,皺眉道:“這事她何干,全是孫兒的注意,凌王還在上房,老太君小點聲吧。”
說話間,凌王與常佳接到下人的稟報聞聲出門,遠遠地見到兩人的身影,老太君雖然私下有些強橫無禮,到那時見到外人,卻有要面子的緊,見到凌王與常佳到來,轉瞬間已經換了一副笑臉,笑著迎上來,笑道:“老身給王爺請安了!王爺王妃一路可好?”
常佳皮笑肉不笑,回道:“都好,只是聽說小女有些不太好,便來看看,不過看到無大礙,讓我們著實鬆了口氣,這都是老太君之功,我們這裡多謝老太君一向以來的關照了。”
老太君怎麼不明白她的意思,也笑道:“說道‘功’,這可不敢當,但是年輕人有些地方想不到是有的,我不過背後多提醒兩句罷了!”
凌王微微一笑,並不說話,但神色間凜然不可侵犯,一行人進了王爺府制所設的安泰殿,分賓坐下,褒若與明厚載相伴而坐,老太君道:“厚載如今有了世爵,也有了封府,怎麼不請奶奶與你爹為你賀喜一番?”
常佳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掩嘴笑道:“老太君,這話我可不明白了,他是您孫兒,得到了朝廷的封賞,按理也是他回明府去給你們請安,怎麼反讓老太君來與他賀喜?”
老太君冷曬道:“他要是回來,我還來幹什麼?他不來,所以我只得不要了這臉皮,親自來給定昌王爺請安!”
“我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從朝廷封賞到現在,我與我們王爺一直忙著接待回謝恩,我們是客尚且如此,身為主人的定昌王爺,我倒不知他是如何抽出空來會明府。”
“難道他分府,就不該把我們請來與他同住嗎?”老太君急了:“不顧父母手中,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且圖快活!”
“老太君,你想啊,如果您與明老爺都到王府來住……”說到這,常佳似乎有些難言之隱,起身挽著老太君往外面走去,來到花園中,常佳才道:“不瞞你說,雖然褒若是我的女兒,不過有些事,還是當了父母的人才明白其中滋味,兒女大了,各自成家,他們便不再是你的裙下小兒了,你叫他們往東,他們偏偏往西,氣得你沒法,恨不得拿來打死!小門小戶沒奈何湊在一起且過日子,大門大戶礙著面子也不好分,家裡搞得烏煙瘴氣,我相信老太君不是沒有過。如今皇上下旨給定昌王爺賜了府,正好把這個大了而的逆骨剔出去,省的家時為他鬧得不可開交,再說,我聽說這位王爺對他的弟弟似乎不是太友好?”
不是“不太友好”,而是“極其冷漠”,老太君這麼一想,面上一冷,常佳趁熱打鐵,道:“如果搬了過來,你想會怎麼樣呢?不瞞您說我那女兒也不是吃素的,雖不至於小狠手,不過當著您的面笑著,暗地裡少點吃的少點穿的,或是來幾句冷言冷語,您能怎麼著?王府裡,自然以王爺與王妃為首,您就算是老太君,有些事也就由不得您了,不如各自摞開手,您在明府當您說一不二的老太君,王爺在王府當他任性妄為的王爺,豈不是好?就算明老爺不來,你一個人搬過來,我女兒那脾氣估計您也吃不消,再說,人都是跟著兒子過,沒聽說兒子在世,就隨著孫兒過活的。”
老太君一肚子的怒氣被她說得不知不覺洩了一大半,冷靜想來,確實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