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小妾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老爺,當初您可不是這麼說的,您說我入了明府的大門,就是小奶奶了,您可不能把我趕出去呀!”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知倩,放心,有老爺呢。”明禮睿哄她,明厚載冷眼看著爹低聲下氣的哄小妾,伸伸腰道:“兒子也是希望家庭和睦,兒子的話,爹想想罷,我走了。”
扔下一大堆聞訊趕來的小妾大呼小叫地讓明禮睿頭疼,明厚載大功告成,施施然地離開雍也院,嚮明老太君的正房走來,明老太君剛打了個盹起來,心情甚好,正坐在秋香色的椅墊上,看著小扤子上的丫頭一針針地做著活計,繡的是一條大撒褲的腿邊,沿著褲腿一圈的桃子,用嫣紅、桃紅、粉紅、乳白等十幾種相近漸變的顏色依次將桃子的顏色緩緩過渡,桃子生動活現,這也是一種象徵,桃子素來受老年人青睞,喜歡繡在服飾上,意味著老年人長壽健康,繡在褲腿上的意思又與眾不同,“桃”者“逃”也,讓老太君的腿腳利落之意,大戶人家身上的一枝一葉一花都得格外小心,隨著時令變化而改變,一點馬虎不得,老太君如今明厚載回來,府裡的事也不用她多操心,是以極有閒功夫弄這些東西,見到明厚載走進來,笑道:“載兒,今日這麼快回來了?我以為你在梁國夫人那不呆到天黑不會回來!”
明厚載笑道:“老太君在家,孫兒豈敢不歸?”坐下來,接過丫頭送上的茶,一邊道:“方才我給爹請安,聽說那邊一個小姨娘懷孕了?”
“是啊,我們明府人丁單薄,你爹是單傳,你也是單傳,如今你爹又有了子嗣,明府可以稍微添些人口了。這邊,這邊用那種豆綠色,一下子就用蒼綠,葉子太生硬。”老太君指點著丫頭,笑道:“怎麼,吃醋了?”
明厚載失笑道:“奶奶說的哪裡話,這麼大人了,吃這個醋?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放下杯子,命身邊的丫頭全都退下,只剩他與老太君兩人,鄭重地道:“孃親住到山莊裡也有兩年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想要把孃親接回來。”老太君身子前傾,挑挑眉:“你孃的性子恐怕也只有你能勸得了,你想到讓她回來的辦法了?”“不錯,但是我不想讓孃親難過,所以,如果我將孃親迎回來,那麼府裡勢必要大整頓。”
“大整頓,你的意思是?”
“爹的那些小妾全要清掉,我不留任何一個讓娘看得不順眼的人,所以那個懷孕的小妾更不能留,如果必要……”明厚載的眼睛閃過一絲煞氣,老太君一陣心驚,怒道:“你敢?那可是你的弟妹!”
“弟妹?老太君,對孫兒我來說,只有我娘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弟妹,其他肚子裡的不過是和我無關的血肉罷了,我為什麼要為它們讓我娘不滿?”明厚載冷冷地道,隨即又笑道:“老抬君不必擔心,娘不是還沒有請回來嘛,所以我只是先告知以下,那個小妾的肚子要留也行,但是必須移出府去,而且生了孩子也不能冠我明家的形,隨母姓,隨便找個姓也行,反正不要讓娘知道就行。”
老太君震怒,萬萬沒想到明厚載這麼惡毒,怒叱道:“你竟敢把我們明家的種丟到外面去?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虧你想得出來,你是我的孫兒嗎?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老太君氣得簌簌地發抖,幾乎喘不上氣來,指著明厚載嘶聲道:“你休想!有我在,誰敢把明府的種趕出去!”
明厚載一聳肩:“老太君息怒,我要當孝子,必然要當個罪人。娘與我感情最深,我自然偏向她。”明厚載一看料也嚇得差不多了,便站起來道:“我先走了,老太君有個準備就好。娘只要一回來,爹的這些小妾我一個也容不下!”
不顧老太君的痛罵,明厚載毅然轉身便走,邊走邊道:“我命人去準備一下府裡的東西,準備這幾天就迎娘回來,管家,命人在外面覓房子,儘量兩天內把爹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