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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4)菜農歲月

著雨靴,乾淨的露水打溼了蘇葉兒連體下水褲,下水褲的水珠又落在菜花上····

蘇航航在田埂邊上給潔白的菜花套著袋,露水沾溼了航航的小手。

“媽,框滿了,”蘇航航吆喝著,大聲嘟噥著,顯然表達不滿。

蘇葉兒愛憐的把航航的小手擦乾淨,“航航,你先歇息,媽媽去去就來。”

一個纖弱的身影,弓著腰,艱難的步行在田埂上草叢裡的羊腸小道······

菜花,跌價了,五角跌成三角四分。

不是一元兩角嗎?跌成六角我們認了,一畝還能賺一千多元,跌成三角,孫老闆你以前也是莊稼人,那有心這麼黑,你就當我們在農田地裡白白辛苦一天,可是種子、化肥、農藥、薄膜都需要錢,白虎城信用社貸款怎麼還?

說話的是孫雨露的一個堂哥孫得露。

孫雨露被堂哥數落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羞又氣,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想,我替人家做事,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下場,孫雨露只能尷尬的笑,“老哥,市場就這個價。”

什麼市場,都是你們黑心老闆造的孽,老子不賣了,說著他把一筐綠白相間的菜花,灑在了路邊,拿起了一棵菜花,狠狠的摔向了三十米吃草的羊群,孫得露氣哼哼的走了。

孫得露把綠白相間的菜花摔在路邊,一隻公羊跑過來,張開嘴就啃菜花,啃了幾口,突然停下來不吃了,原來羊也是有靈性的先知先覺,吃多了會拉稀,所以菜花多得紅廟村羊都不吃的由來。

紅廟村村民心裡默唸著、祈求著,孫老闆你行行好,漲漲蔬菜行情吧,菜花一天不摘就開花了,爛在地裡,還的僱人清理,就是餵羊,羊都不吃。

“孫哥,想想辦法,當初是你讓我們種菜花的。”

紅廟村村民禁錮的思維比身體的殘缺更加可怕,想問題那麼簡單,賺了是自己勞動得來的,賠了是孫雨露的蠱惑,那裡知道市場的風險,市場雲譎波詭。

村民把他圍在家裡,七嘴八舌說開了道理,“就算我們的勞力不值錢,可是籽種、化肥、水費、人工哪一樣不要錢?”

“那是在酒後說的話,”這次菜花大跌,爛在地裡,孫雨露並非神機妙算,反而記住了一條教訓,作為一個商人任何場合都不說話為好。

我五角收購你們的菜花·····

蘇葉兒聽到孫雨露吐出這樣的話,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實在,不會變通,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全白虎城紅廟村幾百畝菜花,一斤要倒貼一角四分,那可是十幾萬的債。

村民散去了,留下夫妻兩,面面相覷,還是蘇葉兒打破了沉默。

“雨露你考慮後果嗎?我們要背十幾萬的債,再說家裡那有那麼多現金?”

蘇葉兒以前是民辦教師,教數學最為擅長,對數字相當敏感,她提醒丈夫孫雨露。

我們不是有七萬元的存款嗎?葉兒把存摺拿來。

那是蓋新房的錢,誰有我爸爸實在,在紅廟村那有不蓋新房娶媳婦的?是我爸心軟,你們孫家沒有蓋房,我爸一份彩禮也沒收,就把姑娘送到孫家。

他看了眼前的用泥土塊堆砌的殘破不堪的土坯房,這間屋子還是孫家的老房子,六年前孫雨露結婚,在房頂上加了一層草泥,就算修葺,當時家裡經濟拮据。

立櫃上的鑰匙呢?

孫雨露在炕上的羊毛氈下面壓著一串鑰匙,他驚喜,就像掉到河裡溺水者,抓住了岸邊一根蘆葦,孫雨露把鑰匙插到了立櫃上。

蘇葉兒跑步上去,在孫雨露的後脊背碎碎的捶了幾下,堵在立櫃上,像一堵厚實的牆,隔開了孫雨露與立櫃之間近在咫尺的距離。

蘇葉兒讓開,別讓外面的人笑話。

孫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