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的基礎都繼承下來,繫結記憶,帶到另一具血肉身軀之上。
而這具新的血肉身軀之內的一切要素,無論是激素水平還是身體素質,甚至連膝跳反射之類不經過大腦的判斷都無法影響到這位穿越者。
他的思維,被一個神奇的事物保護了起來。
但是至少地行自己,就沒有這樣“常理”保護。
地行逐漸察覺到了異常。
他的很多判斷和行為,都受到了影響。
比如,他幾乎是從一開始,就非常簡單地接受了進食生肉這件事。
無論帶了多少的血,還是看上去多破碎,他都沒有太多的忌諱。
那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地行,雖然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廚藝還算不錯,殺魚殺雞殺鴨都不在話下,鄉鎮常見的各種肉食之中,就是沒有親手殺過豬狗牛羊。
他很確定,在看到豬被殺死,大量飆血放血的時候,自己還是感到些許不適的。
尤其是在看到豬眼睛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看到死老鼠、死掉的貓狗牛羊的時候,看到眼睛之類的部位,往往會讓他有一種排斥感。
排斥死掉的動物,也排斥造成這些動物死亡的原因。
後來,他了解到了超常刺激之類的理論,越發瞭解到身體和認知,思維和肉體的關聯的密切程度,要比各種作品中那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聯絡要強太多。
甚至可以說,沒有肉體,所謂的人格,就要消失掉大部分。
當然,他也說不出來“大部分”有多少,是多少。
但他也相信,對於一個完整的“人格”來說,“血肉軀體和記憶”,缺一不可。
換一具軀體,人格就必然發生改變。
這不是忒修斯之船的問題,忒休斯之船好歹還講究不改變結構和材質,不改變功能,尋求同功替換。
但穿越,是把一個人砍成兩段,只留下記憶,用這些記憶填充到另一個身體中。
用奇幻的說法,這是縫合,這是憎惡。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行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越來越多與前世記憶中不一致的行為傾向。
之前,關於【群居】和【恐龍】對應器官和功能組織的猜測之中,結合黑鱗鳥面龍的那些表現,地行認為,【恐龍】這個種類標籤,不僅涉及很多“特徵”,而且還涉及到“判斷特徵”的層面。
而【群居】就更是如此了。
群居群居,和誰群居,為什麼和它們群居。
如果推測沒有出錯,這是個標籤應該涉及到了一些判斷誰是“同類”的相關器官和組織——
大腦。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靈魂”這種事物,那麼這個標籤或許也會涉及到。
地行已經很清楚地意識到了一點。
他對“人類”,對於長得像的生物,失去了那種天然的好感。
作為人類對同類的天然認同,消失了。
用遊戲化的方式去說,就是對人類自帶的基礎好感度,沒了。
【恐龍】,才是他的同類。
儘管他自我認同為“地行”,但是他真的是“地行”嗎?
“我”是誰?“我”的來源是什麼?我的目標又該是什麼?
地行腦海裡不禁冒出了經典的哲學三大問。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類屍體,他回想著之前自己動手時毫不猶豫的狀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找到答案之前,他只能走一個方向——
如果沒有可以認同的物件,那麼,就自己培養,自己發展出一個。
ps:差點停不下來,老書友是不是覺得有點像是在看群鴉的感覺。
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