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一個好男人,如今回憶起來,那殘餘的記憶碎片裡,竟是有好多處都是他帶著近乎痴迷的笑容說著這樣那樣的話,他說的,是什麼?
混沌的腦袋一陣刺痛,光影明滅間,視線卻是忽然對上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八隻烏黑怨毒的蟲眼!那是一隻巨大狼蛛,被關在玻璃罐子裡,正死死的盯著她,瘋狂鳴叫著吐著蛛絲!而她,她竟是赤身*躺在罐子下方的大床上,驚恐抬眼一瞬對上的那雙眼睛,裡頭也是怨毒,那般的刺目!
——唔!邢悠在噩夢中驚醒,睜眼只見一道帶著秋日涼意的光線直直照在她的臉上,照得她一瞬眯起眼來,心中倏然閃過一道慌亂——她居然睡著了!
多久了,自從她重生以來她幾乎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睏意,卻是偏偏在昨晚,在最需要她清醒著監視兇案現場的這一晚,她卻是該死的睡著了!胸中倏然泛起了異樣的感覺,邢悠猛得爬起來朝視窗奔去,那裡一片晨光映成耀眼的白斑,她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下一刻卻是驀然瞪圓了雙目,顫抖著張大了嘴。
掛滿了一夜落雨的槐樹之下,同一處位置,再次張開了一張巨大的蛛網,這一次,那網還要大,沾滿了晶瑩的露珠甚至可以稱得上漂亮,蛛網的中央,一個黑髮白裙的女生靜靜懸掛著,雙手交叉在胸前,沒有手掌,沒有眼珠,卻是黑髮柔順面容安詳,身上沒有一滴血汙!白裙黏上蛛絲甚至擺出了裙襬飄揚的姿態,柔美的女屍嘴角帶著淡淡笑意躺在蛛網中央,竟是能看得出一絲異樣的悽美來!
那一刻,邢悠直覺得腦海中轟然有什麼崩塌了一般,她扶上窗框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如今的她,竟是越來越沒用了,動不動就激動,沒事回憶往事,一遇到什麼久受了驚嚇,甚至還會膽怯?!死死握上窗框,邢悠咬緊牙關迫使自己抬頭,那一抹笑容,明明就不是笑容!那是人死後硬扯住臉皮拉出來的弧度,那是屍僵,她明明是知道的,所以快一點清醒過來,不要再軟弱了!
心裡這般強迫著自己,邢悠終於努力的抬起了頭來,再次望上那具女屍的時候,心頭卻是抑制不住的,再次緊縮!
她這是,被徹底的嘲弄了呢。在她所在的地方,他出入猶入無人之境,他可以輕易弄死她,卻是選擇了一點一點慢慢蠶食她的心智。而這身白裙,呵,這身白裙,如果她沒認錯的話,便是七十多年前如歌女校的校服,當年,她曾近無數次穿著這條裙子偷偷和他幽會,是他最喜歡的她的衣物之一!
給女屍穿上七十多年前的衣衫,將她們裝扮成她的樣子,然後殘忍的殺害後襬在她的面前示威,看來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他都沒有放棄折磨她的意思呢,她的重生刺激到了他的變態心理,他已經,完全的瘋魔了吧!
邢悠站在窗前,緊緊咬著嘴唇死死盯著樹上的女屍,臉色青白。柔柔一陣秋風過,蛛網上的幾滴露水飄了下來落在了邢悠臉上,下一刻她掏出昨天剛剛得到的手機,撥通了嵐山大宅的電話。
——
在前一日清晨剛剛發現了女屍的兇案現場再一次以同樣的方式掛上第二具女屍,這在擁有著幾十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官看來都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事。
北豫校門已經封閉,所有的警戒線都拉得好好的,門口守衛的保安也表示當晚絕對沒有任何人從校門進入。此外前一夜裡下了一夜的小雨,槐樹底下的泥是稀的,如果有人經過絕對會留下腳印,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在樹上結出一個一看就很費時的網還要將屍體帶入學校掛上去,還要做到不留一點痕跡,除非兇手不是人,不然絕對不可能能辦到!
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等到法醫部的高材生們過來鑑定之後大家才看得出來的,好幾個在隊裡辦案了多年的老隊員在看到這第二具女屍的時候,都深深的擰起了眉頭。辦案多了,幾十年來遇到過一兩件有些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