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西淮等極少數人知道,這位「花君」,其實是個殘廢。
他與銀止川,楚淵等人並列「明月五卿」,卻實際上只能終日坐在輪椅上。
是個清秀得甚至有些女氣的蒼白公子。
西淮,以及眾多細作,是他從燕啟人那裡買回來的。那大概涉及到某些利益的互換。
他手下有兩個最得意的刺客,一個叫冷四春,一個叫蓮生。
這兩名刺客是能孤身潛入他國,悄無聲息地殺死王侯公卿的人物。人稱漠北雙刃。
也許是因為自身殘廢的緣故,花辭樹很精通機括之術,造出了許多精巧無比的機械。
例如「流金沙」,「飛廉轉石儀」,「九曲連箭筒」等等配備後能將戰力放大十倍以上的機械。
但是,機械也好,刺客也罷,花辭樹所作的一切努力,其實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化作一隻刺進盛泱心臟的長矛,讓這個國家滅亡。
「王家。」
斟酌了片刻,西淮還是忍不住輕聲問:「近二十年有沒有做過什麼招仇家的事?」
「嗯?」
銀止川一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沒有什麼。」
西淮的聲音很輕,好像有些漫不經心的:「只是我這位朋友恨極了王家,曾說他們手上沾的腥血,這輩子也還不清。我有些好奇為什麼。」
「那也許王寅那小子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銀止川笑道:「這些望門世家,只在乎與自己同等地位的人。若你問他曾踩死過多少隻螻蟻,他只會一臉茫然地望著你。」
「他們家曾世代為王家家奴。」
西淮試圖縮小範圍:「……你聽說過嗎?」
「沒有。」
銀止川懶洋洋地笑:「……要不,我回頭替你問問他。」
「不必了。」
西淮卻說:「我也沒有那麼感興趣。」
早上晨光慵懶,西淮和銀止川蹭在一處。
少年人總是這樣的,乍然得到什麼,就頗愛不釋手。好像擱在手邊怕丟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總要時不時去摸一摸,確認一下這真的是屬於自己的。西淮有點想睡回籠覺,但是銀止川老扒拉他,鬧得他想睡又睡不著。
「我只親一下而已,只是親一下,問什麼不行?」
銀少將軍反覆重申:「絕對只是蹭蹭,什麼也不幹!」
「你昨晚就是這麼說的。」
西淮煩躁道:「同樣的陷阱,我還會上當第二次嗎?」
「那就算了。」
七公子登時了無興趣:「那我就不裝了,我就是還想來一次。」
「……」
你還真是坦誠相告。
西淮掀開被子,轉身欲走,銀止川卻又拉著他:
「不來了不來了,真的只是抱著睡一會兒,你不要走。」
他們倆扯皮算帳,討價還價一樣商討著要不要一起睡的問題,最後以銀止川壓一塊自己的玉牌在西淮那裡為質的結果成交。
銀止川很樂於這種小夫妻一般的相處,卻沒有想過西淮為什麼別的不要,偏要他壓一塊鎮國公府的玉牌。
第104章 客青衫 54
宮帷飄蕩,偌大寂靜的宮殿中空空蕩蕩,安靜得幾乎有些森寒。
沉宴著華麗錦衣,沉睡在塌上,額上滿是冷汗。
烽火,城牆,楚淵。
他又做這個夢了,近幾月來,他已經是第十二次做這個夢。
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樣的場景,精確到不差分毫的人物和動作,連楚淵從城牆上跳下去的那個位置都沒有變過。
幾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