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路怎麼不看路……?」
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剎,銀止川狠狠拉著西淮,往後一扯,讓他站到自己身後去,不會被車碰到了,才道:
「你知不知道被馬踩著是會死人的?……」
西淮一怔,呆呆望著他。
他的面板冷而白,被銀止川用力抓了一下手腕,再鬆開的時候,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印子。
在日光下,寒玉一樣的面板薄的近乎透明,叫人看著,就憑空生出一種脆弱感。
銀止川盯了他半會兒,西淮垂著眼瞼,一動不動地任他盯。
「……算了。」
半晌,銀止川不大自然轉過視線,語氣略微鬆弛下來,道:「下次小心一點。」
這人真是……叫人沒辦法看著他很久。
明明氣質冷清寡淡的很,但是眼尾又上挑。
不管什麼時候總有一些微微的發紅。
像趙雲升說的,「桃花仙兒似的」。
總如同剛剛哭過一樣,看得人小腹發熱,想欺負他。
盯得久了,心裡的什麼惡趣味壞念頭都往外冒。
真是靠臉吃飯的小倌。
勾人的很。
銀止川自暴自棄想。
……
一路無話,直到進了布莊。
進去後,掌櫃的一看是銀止川,就當即令人封店了,喜滋滋迎上來,道:「銀少將軍!」
銀止川略微頷首,笑道:「李伯。」
李伯是從幾十年前就開始給銀府供布裁衣的。與銀止川十分熟稔。
「許久不見少將軍來了。」
他道,同時又目光落到與銀止川一起進來的西淮身上,遲疑問:「這位是……」
「朋友。」
銀止川說:「勞煩您定幾件新衣。」
他彎唇笑著,模樣不太正經:「要用最好的衣料。」
「哎,哎!」
李伯應著,笑說:「自然是用最好的!」
掌櫃當即搬出莊內最好的緞料,都擺在櫃檯上,一一給西淮介紹挑選。
「他穿白色好看。」
銀止川靠在一邊,插嘴:「勞煩您用白色的錦緞給多做幾件。」
「是是是。」
掌櫃笑得眼角微折:「我也覺著,這位公子穿白色可真是人如寒玉啊,頂清秀不過的!」
銀止川嘻嘻哈哈:「那可不是。我眼光能有的說麼?」
「這是哪家的公子呀。」
掌櫃一邊用尺子給西淮量著尺寸,一邊呵呵笑道:「銀哥兒這回交的朋友不錯。從前那些,都給您往歪道兒上引。這位公子一看就知讀過詩書的。是太傅府林家的公子?」
西淮垂著眼,淡淡說:「不是。」
「哦,那是御史臺莫家?」
「也不是。」
西淮說:「我從赴雲樓出來的。」
「……」
掌櫃頓時面露尷尬之色,大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該提起這樣的問題。
但西淮面上仍沒有什麼波瀾,依然那麼一副平靜沉默的樣子,好似什麼也沒看到。
「公子勞煩轉個身。」
一直無言地量完了肩寬腰圍,掌櫃收尺,比到西淮胸口前,道:「我給您量一量胸圍。」
「……我自己來。」
然而西淮說:「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這……」
掌櫃面露難色,「公子自己量,如何量的準?如果尺寸不對,做出來的衣服也有偏差的。」
西淮偏著頭,微微抿唇。
「公子不用不好意思。」
想及